【哦。】
盛明澜静了静,又发去一句:【坐的哪桌。】
林凡:【b座啊。】
托那帮黑衣保镖的福,靠门边的位置都被清出来了,也不用再去里头找。
晏守还在逼逼不停,盛明澜打他肩膀:“吴老就在后面?”
晏守白眼:“不然谁跟你这样捏着嗓子说话。”
盛明澜:“……”
林凡点完单,拿着册子往吧台走,路过盛明澜,看人抱头自闭,冲晏守比了个手势:“什么情况?”
晏守摆摆手,示意没事。过了会儿,拍盛明澜肩膀宽慰:“差不多点得了。有晏哥儿在,还能让你少块皮去?”
盛明澜扭头看他:“那你掩护我离开。”
“……再见。”
晏守看盛明澜又低头把脸埋进掌心,叹了口气,朝落地窗外望去。
不同于他这个散养在外多
年的野路子,盛家人都是正儿八经表情管理八级毕业的高材生,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盛明澜隐藏不了的感情,只有她不想去隐藏的,比如现在。
咖啡馆对面的京华大学是首府第一高校,里头最不缺的就是状元、保送生,盛明澜是他们那届最突出的一位,大三时就被吴老钦点进实验室做项目,成为门下最受器重的小弟子,连带他这个外校的狐朋狗友,也因为经常蹲人实验室外等下课去浪,让吴老爱屋及乌,偶尔顺带着叫去家里吃饭。
晏守蹭饭时有多受宠若惊,后来盛明澜博士毕业答辩失踪,他就有多苦不堪言。
吴老一天二十次的夺命连环call都算是轻的,三天两头还会到他家门口蹲一蹲,看盛明澜是不是偷躲他这儿了。
最后他帮忙转达了盛明澜决定肄业、不从医的消息,六十多岁的老教授冲到他家,或许愤怒也兴带“连坐制”,老人家抄起客厅里的高尔球杆,分分钟往他身上招呼,扔下一句“她要再不回来,我就当没她这个徒弟”,离开了。
半个月后,盛明澜人是回来了,毕业答辩也因为吴老疏通关系,在二次答辩时通过了。
但师门确是再也回不去了。
晏守一天下来能带脑子认真沉思的时间就那么几秒,没一会儿注意力就跑偏到别处去了,戳盛明澜道:“诶,你快听听,吴老是不是在跟人聊你。”
盛明澜捂在掌心下的眉梢轻挑,和晏守一并往后面的隔挡书架贴了贴。
“这店是一个京华校友建的,顾老师以后没课的时候,可以到这里打发时间。”
和吴老一起的男人嗓音疏朗清越,听上去很年轻,估摸是出于客套地夸赞了一句:“经管的孩子吗,看着品味挺好的。”
“临床医学的,品味一般,纯粹是爱玩,二楼搞了个轰趴馆还不啥的,棋牌室和ktv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当初学校迁郊区来就是想图个清静,让学生好好学习,她倒好,把资本那套搬过来,没有条件自己创造条件,可把她给能的。”
盛明澜听到这儿,默了默,冲晏守指了指自己:“我以为我那叫慈善,怎么就变资本了?”
当初咖啡馆在两个月内落成,过路师生没有一个不
为这项壮举称赞竖大拇指的,难道是她的错觉么。
晏守不拘小节:“这有啥,慈善本来不就你们这些资本家最爱搞的吗。”
盛明澜:“……”
fe。
对面男人似乎轻笑了下,盛明澜莫名听得耳朵痒了痒。
这种耳朵痒的感觉似乎在其他哪里也遇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男人道:“是您的学生吧,这年头当医生不赚钱,发展个副业也挺好。”
“不是了。”
这个“了”字用的就很灵性,晏守小心翼翼瞥了眼盛明澜,看她没什么异样,这才继续偷听。
吴老语调平淡:“说是学医救不了华夏,临到毕业撂挑子不干了。”
“咳,咳咳咳。”
盛明澜被自己口水呛到,看向晏守讨说法。
晏守无辜摸摸鼻尖:“你那时候什么都不管,我怕把你的事说了你会生气。再加上吴老找上门紧急,我脑子里压根想不了那么多,看客厅茶几上放了本鲁迅全集,就随便掰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