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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第2页)

然而青锋宝剑压在手上的沉甸甸,却让他刹那清醒,专注在陈继川新教的十二式上。况且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也不是他。

这是韩家家传的宝剑,也是汗青的剑,现在在他,韩家最后的血亲手上。

圣旨回来的很快,简短的语句彰显出这是云天旸的亲笔。云天晓做小伏低的奏折,着实令他心情舒畅,除却诏令攻打捍北关,还令镇北关全军俱归于大将军王麾下。周遭关城,皆听从前线调遣。

镇北关外,给养运送,再度重现昼夜不停,车马隆隆的盛况。

捍北关,城墙上,石壁积蓄了一整天的炙热,硬是在这有些凉的深夜,温暖着攀爬的勇士们。

大将军王云天晓,亲率八百勇士,趁夜攀爬捍北关。

先前的火攻,烧垮了北蛮守军的脊梁。龟缩在城内不出,毅勇侯当年精心建筑的捍北关,如今却成了镇北军最大的阻力。镇北将军白景行遵令,紧跟在云天晓右手边,说是护卫,他那与八百勇士格格不入的肥肉。

让他费了许久的力气,怎么也跟不上云天晓。偶尔还会悬在半空骨碌碌地转动。纵然做成了笑话,云天晓却并不训斥,只是频频回头关切。

盛夏日长夜短,一旦日升,铺天盖地的热便会席卷全身,硬生生将人从睡梦中唤醒。战前,云天晓反复思量,也只有三更到四更这两个时辰,守军熟睡时,才能动手。

个把时辰的攀爬,众人离城墙垛只有七尺之遥,此时皆手臂酸软,几近力竭。白景行却只攀到一半,堪堪两丈。天色迅速发白,眼看守军即将清醒,承接八百双眼睛期盼的云天晓,却没有丝毫慌张。

一声炮响,大地仿佛跟着晃了几晃,轰鸣声贴地传来。喊杀声从关门前传来,云天晓唇角轻扬,展露出满意的笑颜。他低下头,对白景行打着鼓舞的手势。

本就被日光动摇了睡意的守军,瞬间齐聚前门。

无数的石块,伴着凄厉的呜鸣之声,暴雨般飞上墙头。数架用新鲜砍下的胡杨木筑成的抛石车,在陈继川的指挥下,一次又一次地装填石块,发射。

石块打在石墙、石砖上的巨响,城墙上同伴被击中的凄厉呼号,埋在大门下的火药轰隆隆地接连炸响,在捍北关北夷守军听来,无异于天地间合奏了首送葬的大乐。

趁着噪杂声,云天晓振臂呼吁八百勇士一鼓作气,登上城墙。

前门热火朝天的打斗早就在这些士兵心里点起一把火,云天晓这一声仿佛是给那火浇上油,勇士们瞬间卸掉了浑身的疲累。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城墙顶。

白景行,也来到了尽三丈高。

云天晓仰头,确信勇士们即将翻身上墙,抽出青锋剑,在半空中寒光一闪,挽了个剑花收回鞘。旋即三步并做两步,跟着勇士们上了城墙。一路砍瓜切菜,逐个送走缩在后方的守军。

严凝从半山上的石洞中走出,嘴角微微抽动,说什么让她见证,到头来不还是找她帮忙?缓缓走到干躺着□□的白景行身边,他的身躯折出奇异的姿势,显然是摔断了。

“严姑娘?”见来人是熟人,白景行长舒了口气,哀求严凝搭救,“救救我,哎呦,腰啊,疼得动不了。”

严凝俯视着他脸上抖动的肥腻,仿佛又看到了意气风发、活泼嬉闹的卓汗青,与卓汗青相处的一点一滴,一幕幕在严凝眼前划过。原以为自己已经哭得足够了的严凝,眼中再次噙满眼泪。

“北夷已被我军打残,与北夷大营不能相顾的捍北关,已是我口中之肉,原毋须这般急着吞下。我向云天旸求打捍北关,为的是做掉白景行。”云天晓眉眼间戾色丛生,在炎夏冷意翻飞,从齿缝间挤出话来。

转向严凝,复又换了张脸似的,温言道:“我想请凝届时去查验,那厮存活与否。”

严凝当然乐意。

高举盆大的石头,严凝毫不迟疑地砸向白景行的头。白景行的哀嚎,全然淹没在漫天的战场厮杀中,除了严凝,没有人听到过。而对于严凝,那哀嚎无异于鼓励她动手的号角。

严凝发泄似的猛砸,直到白景行的脑袋没了人型,手臂也酸胀,手臂一软,巨石跌落在地上。严凝俯身大口大口喘着气。唇角浮起冷艳的笑,被云天晓利用的这次,她很乐意。

这一天,与母国断绝八年的捍北关,光复。

此役,伤八人,镇北将军白景行不慎掉落,撞碎头颅阵亡。大将军王上奏请求抚恤,上应允。

镇北关城被选中的将士,顶着火辣辣的日光,哪怕被晒得大汗淋淋得像烤的滋滋冒油,也在背着行囊,争前恐后地迁往光复后的捍北关。

无他,大将军王谕令,捍北关多有损毁,为修复计,凡驻捍北关者,无论职级,皆可携家小同往。

城墙上的云天晓,望着草甸子上仅凭两条腿,背负着全身家当,然健步如飞的人流。不由得感慨鸟盼还巢,人求有家。十几辆车已经停在门外,远远听见婴儿啼哭声、妇人乳儿声、幼儿嬉闹声,正是军属。

更多北上的亲属所乘的车队,从渤海到镇北,连成线,星夜兼程。

皇族中,与云天晓同年生人俱以成家,诸皇兄弟皆生儿育女。唯云天晓,外祖谋反,太子之位被废,与他品貌相当的贵女,宁愿落发出家也不愿嫁他。

他不仅不恼,反倒庆得清净,带着自己的小舅舅汗青,躲在父皇为他大兴土木的宁王府里。汗青习武,他从旁读书,过不与人争的清闲日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父皇早逝,云天旸登基为帝。

为躲着这位自小争强好胜不惜自残的弟弟,云天晓自请前往镇北关,还干脆地应下了押送犯人,这等侮辱人的差事。

连云天晓也未曾想到,在镇北关经历了数月生离死别后,感受到阖家团聚的气氛,他突然想成家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汗青的陪伴而寂寞,或许是因为他也盼着能有人甘愿从遥远的京城,甚至渤海。朝迎旭日,暮带辰星,不辞辛苦,只为赶来与他相伴余生。

和谁成这个家呢?

看着身上里出外进,横七竖八,像被什么啃过似的针脚,云天晓眉头紧皱,可他又顶不可能娶一个崭新的、不了解的女人,信不过的女人,会坏他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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