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焉,这一个多月,就一天不缺地来到他那摊位前。接下来,入道了。五两银子拜了师,拿了一把钢钎和一本关于法术的书。
第二天,找不到师父了。
第八话
不过,前世的我,拿着钢刺,就天天去山上了。师父不在了,我依旧研读手里的书。全书有一半讲的是什么“御风驱雨术”,很威风,就练起来。科举考试的时间到了,结果张榜时又是找不到自己的姓名。江那边的村落又去过了,看到她,她已经成为别人妇。
没有任何感觉。
只有一种坦然,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没料到,前世的我就是这么偏执,居然会坚持下八年时间——与之相对,现在的我,才不到一个月,就有些不耐烦。
春花,夏虫,秋月,冬雨,我经历了多少。除去偶尔用画去换来必需品之外,我就在山巅。那么多年,御风驱雨术没有一点进展,可我却坚持,一直坚持。
当然,进展还是有的。最后三年,没有蚊虫敢近我身。还有就是,在祭出凝钢裂石钎的时候,那股隐约的剑气越发明显了——实不相瞒,最后三年,我用剑气清空了山顶一大片的草木,并得到一片半亩大的石台。
不过,我留了一棵树。
一棵桃树,从江对岸的村头移过来的,用以告诉我自己,要忘却之前的一切。
没错,就是一切。
第九话
重新降落到这个岛的时候,我已经到任两个月了。
我是驾驭着狂风回来的。在我四周,螺旋形的云层横跨千里。我附近,是厚重的云墙,还有一大群不知所措的鸥鹭。带着可怖的闪电。身下海面,两丈多高的海浪翻滚着黑色的泡沫,涌起,破碎,再涌上去。
其实,这不是我的想法。昆仑仙山发来一片云,要我这样干的。于是前天费了好大劲到了东边,从相邻的仙师那里接过这旋转的云气团——然后,明天到辖区的西北角,把它传给那边的仙师。
说实话,从未驾驭过这样的风暴。不过两天来,上瘾了。
在云层顶上,看着下面巨大的云山,满眼翻滚的气团,无边无际。
港口,里避风的商船,随着波浪上下起伏。狂风里,雨水如瀑,从云端垂落,街面流水成河。椰子树断了主干,木板房翻了屋顶。尽管,我已经让云团的中心远离。
这时候,我庆幸居民不知道我。不然,骂名不会少。我曾经给他们带来春风甘霖,也给他们带来了狂风暴雨。矛盾,又不矛盾。
第十话
忽然间想到的太多,难以排解了。甘霖和暴雨,是同一样事物在不同情景下的表现。还有多少,也是一样的?
梦里,我还回纸鸢,步入她的生活,是柔风。但之后常常专程去送她画,就是疾风了。柔风吹来,狂风刮去,如是而已。那时傻,真的傻。
算了,前世过去式。或许,前世根本不存在,真的只是梦境。
谁知道!
梦中,我常常伴着凝钢裂石钎,四处行。时间最晚的梦境中,我独自在山巅。
桃树前,我端坐。远方峰林,白雾腾空。沉重的云压在山头,缓缓移动。我自盘腿坐着,不顾风云涨落。我练得是御风驱雨术,就是要控制住疯狂的云。
施法,祭出法器。等着云山雨停。八年了,八年只看今朝!
可是云没有散去,雨也没有停。很快狂风摇摆着桃树纤弱枝条,雨点就要砸落。我怀疑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练成法术,却引得一堆人当我疯子看!
不管不顾,梦中的我就是那么坦荡。叹口气,看一下江对岸已经笼罩在白雾中的青黑的城墙。躺在石上,闭上眼,等着雨潮来。
雷声,闪电,由远及近。风更急了,狂啸着涌过山谷。
我没有等来雨,梦就结束了。在梦醒的那一刻,一道白光眼前。
第十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