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都给人当姨太太的气直到路翘踏入暮冬才渐渐消退,暮冬,是她开的甜品店。
路翘斥巨资在高楼林立的cbd租了一个比楼梯间大不了几平的小门店,不做堂食,只做外带,主攻外卖。
地方不大,员工也只请了两个人,负责制作甜品的甜品师阿必,和负责熬制配料兼收银的小绯,气温骤降,暮冬菜单上的主打甜品依旧是夏天解暑的标配,仙草冻、白雪冰沙、雪山冰淇淋……除了几款只适合外带,不能送餐的甜品,外卖软件上的菜单也一模一样,线上线下生意同时锐减,路翘到的时候,店内唯二的员工正在商量着换菜单。
“……去年销量最好的两款继续售卖,加几款基础的热饮……”
“……开发新产品……”
听到动静,两人抬头,各自和路翘打了声招呼,又默契地转过头去,继续研究换季新菜单。
路翘自己找了把椅子,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勤劳的员工们畅所欲言,她对甜品一窍不通,至今也只是个按月盘点营业额的甩手掌柜。
阿必和小绯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定下几款主打的产品,在白纸上粗略列了列换季新菜单,递给老板拍板。
也就是这时,才发现路翘的不对劲,小绯担忧地问,“翘翘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怕污染了店内的制作环境,路翘进店后没有摘下口罩,粉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边的额头和耳朵透出不正常的绯色,额头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听见问话,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帘,深茶色的瞳仁,湿漉漉的,仿佛包了泡水。
“感冒了吧,我去做一碗冰糖炖雪梨。”阿必立即起身。
路翘嗓子眼痒,浑身都不带劲,怏怏应了声,拉开折叠椅,半躺上去。
她低估了秋雨的破坏力,发烧虽迟但到,现在她就是一个内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铁炉,烧到她浑身瘫软。
有的人就是天降扫把星,一下凡,她就倒霉。
路翘抬起两只小爪子,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在心里冲穿靛蓝色西装的小人挥起了小皮鞭。
小绯非常有眼色的选择不打扰老板,贴心的把售卖找零的玻璃窗口关上一部分,减少冷风的灌入。
店里的暖气很足,暖融融的,路翘手里揪着手写的拟定换季新菜单,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要不是小绯突然叫了一声,她估计能睡到关店。
脑子仍旧不大清醒,路翘努力撑开眼皮,挣扎着坐起来,外面天已经黑了,路灯和霓虹的灯光交替闪烁,透过透明的玻璃窗,能看见小绯站在店门口,正和穿着制服的快递员面对面交涉。
“怎么了?”她哑着嗓子问。
阿必把早就做好的冰糖炖雪梨推到她手边,看了眼店外,没头没脑地问,“老板你消费了特别贵的奢侈品吗?”
比如蒂芙尼的礼盒,或者香奈儿的限量款包包,这类必须保价的大单。
“啊?”路翘满眼茫然。
这都什么跟什么。
店外。
年轻的快递员手里抱着一个银灰色的精致花盒,玫瑰图腾把手,复古又别致,是roseonly的经典款鲜花礼盒。
“请问谁是路翘小姐?”
“说了,老板在休息,我代签就好了,你怎么这么不懂变通。”小绯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不耐烦。
说来说去,这快递员就是不松口,坚持要本人签收。
路翘推门走出来,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吸引了正在对峙的二人的注意力。
她取下口罩,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漂亮的深茶色眼睛看着快递员,声音嘶哑,“我是路翘。”
那张口罩扯下来,快递员愣了下,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什么,很快就把花盒递到路翘手里,路翘烧了一下午,手脚绵软,差点没接住,赶紧抓住银色的玫瑰图腾把手。
正手忙脚乱,突然闪起一阵亮光,是快递员掏出手机在对着她拍照,拍也就拍了,闪光灯也开着,连续几下,差点没把路翘闪瞎,只听见一一迭声,“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到底是什么人?”“谁叫你来的?”混杂着车辆启动的声音,然后就没了然后,现场一片死寂。
“……”
“那个,小绯。”缓过劲后,路翘拎着精美的花盒,浑身僵硬,她舔了舔下唇,看向小绯,“你帮我——”边说边把花盒递过去。
小绯立即背着手,警惕地退了两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翘翘姐,我最近关节炎复发了,不能提重物。”
两个人都苦大仇深。
快递员举止这么诡异变态,这个roseonly的精美花盒里装的究竟是玫瑰花还是炸弹死老鼠?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一眼我好有感触!!!这是我人生里第一次在现实中,知道惊艳是什么感觉,不过当时不同班,教室也不在一块,没任何接触,所以就是惊艳了一下。毕业后,偶然听说过几次他的消息,看过照片,没长残,就是,只是感觉,真正的他,跟我惊艳的那一眼,心里看见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不过不失落,还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