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以多少年后,城中依旧还有人谈及那年两人成亲时的情景,谈着当年宝马香车,鱼龙戏游,回忆起当年坐在花轿上面若桃李含羞的少女,以及白马上面若白玉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们本不应该落到如此的地步。
“……”
柳三娘面上一片的伤怀,走回去的时候禁不住回过头望向了孤单影只留在那里的男人。
心中尽是不忍。
低敛下了眉目,只在心中无声的长叹了一声,不忍再看的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着。叹只叹造化弄人,这世间纵是有的事情再教人追悔不及,却终归是没有后悔药。
叹只叹再也回不去了……
柳三娘眼中哀然。
跟在了嵇舟与小药童的身后,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的转过头来,望一眼长身孤绝站立在风中的男人,只看着他只影孤绝的长立。
山花飞尽。
他就那般久久的站立在了那里。
等着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柳三娘心中叹谓,只看了男人的身影一眼便不忍再看的低敛下了眸,却不想在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一瞥愕然顿住。
脚步随之停了下来。
走在一旁的嵇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心中一时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一时间瞳色生惊。
已经走回了药圃的秦茗正在布点着春日的草药,跟着小童讲解着药性,却也不知道为何的拿着手中的草药抬起了头。
三月的春阳正暖,灿金色的光芒从天穹散落了下来,将整个药王谷照着遍地金芒。
万千的蝴蝶蹁跹。
山谷溪野涧是开了遍地的花儿。
只在微风中细细的摇曳着身姿。
就在车马走去黄沙飞尽的地方,愕然的看见了仲藻雪一身白蓝色的云衣正立在那里,只在风中,在溪涧边上,在一带悠悠流过的白云下。
万千姹紫嫣红的花儿就这样的开在了她的脚边。
无数的蝴蝶披风而来。
她就这样站在了那里,一只手轻拢着外衣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男人。
“——!”柳三娘惊的失去了言语,只在喉咙里急促的换气声中刚准备要开口,却被一旁同样震惊的嵇舟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急促的换气声,只在喉咙里打了个转。
嵇舟拉住了她,只对她使了一个眼色,连同着其余的人一起无声的退了场幕。
但在退下场幕的时候,禁不住的转过了头来,像是在看是否还有另外的人留下来,然而回头之间尽是一片茫茫的苍野色。
“……”
仲藻雪站在了那里注视着神容缄默站立在原地的男人。
他像是全然的没有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