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藻雪久久地坐在了那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屋内的红炉正煮。
翻沸的茶叶不停的滚腾着,偶有股股的热气涌了上来,那茶雾便这般熏上了她的面容,教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模糊。
仲藻雪怔怔的睁着一双眼,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颤着声低道,“她怎么就……这么傻呢……”
嫁了那样一个非人的郎君。
从来不被人爱护。
从来不被人温柔以待。
她明明是那样的勤劳质朴,却在她之前从来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好不容易在这临安城里挣得了一席落脚之地,夙日里织布绘花,打搅染缸,眼见着日子终于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却因为她,一夕尽毁。
茶雾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冲着一双眼眶热腾。
“太傻了……她怎么可以认了……好不容易才跳出的火坑摆脱了那个禽兽,哪里能让他死了还纠缠着自己……”
仲藻雪颤着声,问道,“那后来了呢?后来如何了?她可是有受了刑?如何判的?”
殷盈神色沉默了下去,只轻笑了一声,面上有些意有未明的感怀。
“惩奸除恶,见义勇为,是为拔刀相助挺身而出之义举。”殷盈低头取着火暖手,说完这一句话后她笑了一声,“无罪。”
“祁青鹤的判决。”殷盈道。
……
冷木萧瑟。
山中一众的人俯首跪拜。
而那个站立在那里的男人身如玉树,如似鹤立鸡群一般,在身后跟着的仵作吴作青念完判词之后一只手举起了宣决的判文。
案书的长卷落卷了下来,长有数米,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展示了出来,恭候异议。
——无人有异议。
——因为上面的佐证实在太过于完美,哪怕再吹毛求疵的人来挑剔,也难以从中挖出一些能得以反驳的内容。
“……”
柳三娘直挺挺的跪在了最前面,神色有些恍惚,只仰着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那长卷上行文工整清隽的狼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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