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你是想放弃?你到底清不清楚今天来是做什么的?“陈惜玉指尖轻按太阳穴:“你和娘直说,是不是你惹白小姐不快了?”
“不是……”
和相亲对象之间的小插曲,宋良峥不打算同她娘直言。
或许是为了那可怜的自尊心,或许,是霍青荇的点拨让他有了张嘴的勇气。
他低下声来:“都说了不合适了,白助教貌美才高,是很多人仰望尊崇的白月光。接触下来,对她我只有敬佩之情,没有男女之意。我喜欢、我喜欢温婉娇俏的姑娘……”
陈惜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相亲失败了?”
宋良峥颓丧地叹口气。
“怎么这点小事也能搞砸,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回去怎么跟你祖父交代?他老人家,可没你娘我好说话。”
陈惜玉被这个儿子气死了:“你呀你,好好想想吧!”
雨水沿着屋檐滴落成串,站在风雨楼檐下,宋良峥进行了深刻反思,想的多了,他发现青荇对他的态度好奇怪。
也可能是他疑神疑鬼了。
表弟的话完全是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不似他的家人,凡事要先考虑家族荣辱。
这么好的表弟,宋良峥不想用恶意来揣测。
他也没对娘说谎,他对白微,敬重有余,不敢生绮念。
有了性格强势的娘亲,再娶个样样胜过他的妻子,想想都觉得窒息。
月亮还是挂在天上的好。
揽月入怀,也得有那本事。
一道闪电劈下来,天穹横贯一道白光,宋良峥的心颤了颤,不敢想回家后怎么面对严苛的长辈。
秋风吹斜落雨,雨珠淋在他的锦缎长袍。
白微说他自大的那番话言犹在耳。
他掸掸衣袖——还是觉得白助教太强势了。
。
汽车绕过几条街,回到寸土寸金的长鸣路。
丫鬟们簇拥着大太太进门,接过她手里的包和围在脖间的丝巾。
宋薄秋稳稳当当坐下:“说说吧,是成了还是没成?”
“怎么可能会成?”
话憋了一路,霍青荇小嘴叭叭的:“表哥那人,地地道道的宋家人,别看表面被舅母压着,性子有些怯懦,实际上,啧,见了面,大部分是他在说。
“笑死了,比成绩比到阿姐面前,这不自取其辱么?偏他自我感觉良好,瞧没人反对他,又洋洋得意起来,发表一些不重要的讲话,‘女子可以读书,不可以读太多书’,听听,都什么狗屁话?大清朝都亡了,合着女子读不读书,有没有资格读书,全靠他一张嘴。”
她单手插兜,喉咙发出一声冷笑:“人家喜欢温婉的,柔弱的,我阿姐在他那,显然是‘不达标’的。”
说着说着她又气冲冲的:“哪来的倒插葱,搁我这装大象呢?”
噗嗤!
白微笑得肩膀颤抖。
宋薄秋气归气,也被她这说辞弄得没法再绷着脸:“你好好说话,他是你表哥,什么装大象?我还没说你呢,什么叫做‘地地道道的宋家人’,我娘家人怎么你了?”
“嘿!”霍青荇眉眼上挑:“典型的宋家人,不就是我外祖那样的?”
越说嘴上越没把门的。
大太太给她一记眼刀,霍青荇见好就好,重新说回宋良峥:“总而言之,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她敛了笑,认认真真摆出自己的态度。
宋薄秋心里一沉:“微微呢,你怎么看?”
按理说是白微的婚姻大事,从相亲前到相亲后,她说的话还没霍少爷一半多。
她摇摇头:“宋少爷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