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果然看走眼了,因为下一刻陈闻彻摁熄了手中的烟,嘴角又挂上了熟悉的冷笑,直接脱下外套挂在肩上,露着白净但又充满力量富有安全感的男性手臂。
毫不怀疑,他一拳应该可以打趴下跟着董柠的那两个瘦骨嶙嶙的黄毛帮手。
直到楼梯里传来他沉稳的步调声,还有329简短的钥匙开门声。
顾听谣眉头一跳,才发觉自己站在窗边看了那么久。
她踱步到厨房倒了杯水,回到书桌前重新坐好,眼前的练习册被凉风吹翻,抬手抓回一张。
窗户正对面的329客厅亮起了灯,灯光很暗,一看就是线路再次接触不良。
陈闻彻这次也懒得修它,仍由它闪着黯淡的光。
如果不是江松庭今晚的逼迫,陈闻彻应当非必要不来光澜园。为了联系方便,他来朝城之后,长期宿在上平区的游戏厅里。
陈闻彻把卧室的灯全部打开,老式木床上只有一张床垫,其他都空空如也。
他微微挑眉,手指勾着钥匙串轻轻转动着,怪不得梁任霖说他是在做慈善。
上次只顾着看地理位置,没认真打量这屋子,现下才发觉什么东西都没有,头顶的灯泡发着呲啦的声音也仿佛暗示他这笔买卖亏了。
摁掉卧室灯,转身重新回到客厅,还好朝城今天夜里凉不用开空调。
陈闻彻重新回到客厅,躺在发硬的红木沙发上。
单手枕着后脑勺,右手掏出银色打火机放在胸前转着四方角。
洞开的阳台窗呼呼吹进大风,带着茉莉花香,凉意袭来,周身都起着寒意。
他翻身起来,勾起椅背上的黑色外套重新套在身上。
啧,好像并不比梁任霖睡公园好受。
毫无睡意,挑眉望向正前方五斗柜上一跳一跳的小兔夜灯,红红的无辜大眼睛发着微弱的光。
长指点着腕骨,舌尖顶着腮帮,无声轻笑,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那天怎么就那么干脆签了租。
顾听谣不受控制地观察对面的动静,越看越觉得不太安心,总觉得自己像是对单纯学生售卖伪劣产品的黑心老板。
她看到陈闻彻关掉卧室的灯,客厅的吊灯又一闪一闪的晃人眼疼。他关掉坏灯,只留着一盏兔子夜灯。
阳台虎尾兰后能隐约看到他屈起长腿躺在沙发上,披着黑色外套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
顾听谣鼻子微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朝城夜里凉,她对329了如指掌,那边没有床单被子能御寒。
沙发也是硬邦邦硌人得很,他来得突然,她也忘记提醒对方要准备好东西。
必须承认自己当初租房给他是存了不正心思,隐瞒了房子老旧的事实只渴望对方快点租赁。
但是对方不仅不介意,并且还以高市场的价格租下来,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今天傍晚还帮忙解了围,送了那么贵的药水给自己。
他好像没有传闻中那么吓人,不好惹。
纠结不过一秒,顾听谣打开衣柜最顶层,垫着脚取出枕头被单跟薄毯,抱着东西敲开了329的门。
陈闻彻躺在又冷又硬的沙发上,实在无法入睡,拿出手机准备来一局游戏。
铁门就被人轻轻敲开,伴随着一声很轻很软的询问声。
“打扰了,请问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