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一听到洒水车音乐,兴奋地坐了起来,歌也不唱了,若有发现地看着飘窗方向,叫着说:“我要看洒水车。”
“不是洒水车,是扫垃圾的车。”男人赶紧忽悠着。
女儿回过头看着爸爸,将信将疑,奇怪的是她并没有闹,或者看洒水车也不是她的真实意图,她想要的是离开这个床,再看回飘窗,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加湿器,她又叫着说:“我要看maoyan。”
男人脑袋昏昏地劝说:“茂业已经关门睡觉了,快躺下睡觉”
“maoyan”,女儿不为所动,重复着。
冒烟,男人听懂了女儿的诉求,她是要去看加温器喷出的水雾,男人明白地说:“冒烟,你自己去看吧!”
“爸爸抱。”
看着女儿诚恳乞求的小眼神,他投降了,但他板着脸,瞪着小家伙,严肃地说“看完了冒烟就要好好睡觉,行不行?”
“行。”女儿欢快地跳到他身边,他抱起女儿走到飘窗,女儿不老实地用手去摸加温器的水雾,他透着水雾俯视着窗外的南山大道,车辆与行人都已稀少,街灯孤零零地立着。
该睡觉了,重回到床上,女儿又开始了要喝水水的诉求,男人耐心地说:“水水还很烫。等会凉了我叫你。你快睡吧。”
“我摸摸。”女儿说。
“不能摸呀,你不记得那只小猴子不听话,就被烫着了吗?”
“小猴子被烫着了,哈哈……打把叉。”女儿回忆着书上的故事。
“对啦,打把叉。快闭着眼睛睡觉”,男人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屁股。
女儿配合着紧闭起了双眼,但不到几秒钟就睁开了,男人重复道:“听话,快闭着眼睛。”然后女儿又象征性地闭紧眼睛几秒钟,如此循环几轮,女儿打起了哈欠。
“喝水水。”女儿又叫了起来,这次是不好听的赖腔。
大概是困了,大概是睡觉之前的最后闹一闹,男人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男人递给了女儿水壶,并语气生硬地说:“那喝完水水,要睡觉喽。”
女儿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喝着水,男人也揉了揉太阳穴位置,缓解一下因抵抗困意而带来的头痛。
女儿喝完水立即乖乖地趴在枕头上睡觉,男人躺下眯起了双眼,不忘慢节奏地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
女儿的手时不时地抓抓脑袋,又挠挠脖子,突然一个180度的翻身,又是搞名堂来了,叫着说:“抹桃子水”。
男人装作睡着了没有搭理,但是女儿叫了几句没见男人理她后,翻身滚到男人身边,提高分贝地叫着:“爸爸,抹桃子水。”
“嗯”男人迷迷糊糊地应答着。睁开眼睛,用力挤了挤眼,看着这个小魔头,无奈地拿起床边的桃子水给她抹了抹。
待到女儿躺下,男人怔怔地望了女儿几秒,心中感叹道:“真是一个都不能少。”
“还会有什么呢?每晚必上演的节目还有那么一个,大概也不用等几分钟了。”男人想着,还是先躺了下来。
“擦擦。”
没想到男人刚躺下,节目就表演了,这次,男人倒是很爽快地从床边抽出一张纸巾,卷成很细很细的卷棒,递给女儿擦鼻孔,这原本是女儿感冒鼻子堵塞时,给她通鼻孔的方法,倒被女儿学来了当作好玩的把戏。
又过了那么一会,女儿开始眼睛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男人知道这下女儿是真的困了,真的要睡了,他唱起了不知用什么调改编的“童谣”:
“睡吧,睡吧,我最可爱的小乖乖
睡觉吧呀睡觉吧,一觉睡到大天亮
快睡哟,快睡哟,爸爸也想睡觉咯
睡着吧啊睡着吧,美梦在那等你呀
女儿终于睡着了,男人终于可以睡了。
故事到此结束,这是一个听起来很普通的故事,但这个普通的故事有时会演变成一个恐怖故事,就像电影《恐怖邮轮》一样,相同的情景会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上演,像一个无法中断地死循环。而且每到晚上,循环往复,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