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巧笑倩兮的女蔷面上移开,随后若有所思的望着魂不守舍的女葵,似乎捉摸到了一些假公子的用意。
“选她?”
女蔷耳不能闻,见假公子以手指着她,心中纵使百般猜测,面上的甜美笑容也不能露出半点疑惑。
牙刃如何敢选,慌忙出声道:“不不……”
殷水流没有给牙刃拒绝的机会,再指着悻悻恹恹的女葵说道:“我知道了,你要选的是她。”
基涉暗道果然如此,他先前应承过假公子,会饶过女侍葵一命,并在事后将她嫁去殷实人家。
假公子显然并不信他。
不提女葵与牙刃一般无二的谋逆之事,便只是她身为真假公子计划的知情人之一,便注定了她不可能与阙氏完全分离开来。将她远嫁他方只是美好的谎言罢了,她离开阙氏之日,便是命丧黄泉之时。
“此子如此洞悉人心,当真只是要去偿还那一份挡剑的情分?”
基涉心中存疑。
假公子在无形之中总会给予外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圣洁纯净,使人望去便如一尘不染的皑皑雪山,将他与任何腌臜事物联系到一处都为亵渎。
当世有这种超脱尘世纷扰的世外之人。
来历神秘的假公子也在此列?
基涉有些否定。
牙刃结结巴巴还要再作推脱,殷水流以他主上的身份一锤定音道:“此事便如此说定了。”
基涉在旁附和道:“休要忤逆公子之言。”
牙刃只得应唯。
殷水流感知着他的目光所向,那是女葵的位置,他在对方难以抑制的心猿意马里温言问道:“你这隐术可是出自人体秘藏?”
牙刃回道:“正是。”
殷水流不着痕迹的旁敲侧击:“你的先祖隐术,并非传承于法门诀要,而是源自血脉赋能是么?”
基涉配合问道:“是何时所得?”
牙刃多看了女葵几眼,脸上不禁微烫,他在主君的黑纹面具面前如实说来道:“那日公子将从南山中猎来的鹿肉分赏给宅中众人,我在服用之后渐渐燥热难耐,在入修之时竟然打开了人脉七道,从人体秘藏中获得了先祖隐术。”
他的语气在谦卑中难掩那份如获至宝的意气风发。
“如公子所说,先祖在人体秘藏授予我的隐术为血脉赋能之法,并无任何修炼口诀,我想要将全身都藏匿于暗中,不论是白昼还是黑夜皆可以融于天地之间,只是不能遮掩衣物,需要全部脱去。”
基涉传声道:“他所说的日子是本月初七,他的妻子当夜便死于宅中。”
他没有详细叙述涉及公子无殇的丑事。
殷水流并无深究之意,那与公子无殇之死并无多大干系,心中暗忖道:“又是涉及南山的机缘,女侍葵的那门事了拂衣去的手法,只怕也是如此而开。”
牙刃黯然神伤的欲言又止:“我本想在事后将如此奇遇告知于公子。”
又请罪道:“仆臣该死。”
殷水流听着地面发出的砰砰磕头声响,将公孙芦的说辞拿来猜测道:“我为仓吉平所伤的那天夜里,尾随在我身后的人,是否便是你?”
牙刃诧异问道:“当夜公子也感知到仆臣了么?”
对于公子的真假心下再无怀疑。
基涉心中大惊,此时才明白为何假公子执意要如此越俎代庖,他瞥了一眼黑纹面具,沉声问道:“你那天夜里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