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臂弯往下,他的衣袖皆裂,肌肉虬结撑开了三倍有余,更有密密麻麻的血红之刺突兀而显,从臂弯直至指尖无一不是,在旁人眼中直如一只使人望而生畏的带刺血手。
“芦后行。”
晁仿连连退去七八步,还御不住侵入体内的狂暴之力,若非生生忍着,便会吐出了第二口乌血。
“现在你还称呼我为后行,哪个毛国后行可以在一合之间,让你这个天脉夏修吐血而败?”
公孙芦没有乘胜追击。
他立于原地深深凝视着月色下的血手,口中忽然发出一阵怪笑。
“我本以为这是山神在南山迷雾中授予我的神通之术,倒是没有想到与如此血线朱雾息息相关,难怪我总觉得阙无殇的这间居所之中,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与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那又如何?”
晁仿门下的食客齐齐聚到他们主君身侧布防。
团团围住公孙芦的黑衣卫在基涉的一声令下,你进我退地布出三两合力而击的排列之阵。
厮杀一触即发。
“这几日你托辞于身体有恙,没有参与南山狩猎,原来在宅中竟然偷偷摸摸修炼如此邪法。”
晁仿面色异常难看的望着公孙芦的恐怖血手。
“何为邪?”
公孙芦对黑衣卫的列阵不屑一顾,周身上下的皮肉骨头发出阵阵咯吱声响,不过六七息时间便撑裂里衣,长为两丈之高的巨人。
花姬惊惧地带人连连后退。
“我为先君之孙,国君之侄,武道修为却仅为地脉,往日受尽国人背地里的讥讽嘲笑,如此弱小方为邪。”
声若洪钟令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殷水流眼疾手快,早早封住公孙吉的双耳听力,以免他为公孙芦的如雷之声所伤。
“不论这血线朱雾来自何方,你们与我皆被困在此间,在我找到出路之前,你们于我而言,尽可生杀予夺,我为刀俎,你们为鱼肉,我便是正,而你们便是邪。”
晁仿难以置信地仰头望着公孙芦的可怖模样。
“你疯了。”
公孙芦闻言如癫似狂的哈哈大笑。
瓦块从屋檐上震落而下,团团围住公孙芦的黑衣卫阵列大乱,没有几人不选择以手捂耳,不然被如此声震耳欲聋的贯脑之音持续侵耳而入,必然会伤及脑颅。
“我是疯了,早在为人轻贱看低的时候,我便疯了。”
公孙芦不似人眼的猩红眼瞳俯视望来,在月色照耀里仿若两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此时已如半人半兽的怪物。
“你宅中的人,当真是为你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