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样很好,这样真的很好。他们两人似乎就可以这样一直一直地走下去,不去想剧情中的未来,不去担忧莫测的命运,就这样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季昭的手指已经握住了腰间那块洁白的玉佩。她紧紧地握着,不知是要扯下来交给他,还是握紧了避免失态。
前面的玄清已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温和地看向她。
“季姑娘,上次我和你提的事情,你可考虑好了么?”
忽然间提起此事,季昭
一时大窘,面都烧红了,嘴张了又张,就是说不出话来。眼波流转间,忽而看见前面一盏高挂着的花灯下悬着灯谜,于是有了主意,盈盈一笑:“你去猜那灯谜,猜出来的话,我就答应。”说完心中已是清醒过来——自己是愿意的!若不愿意,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万一他猜中,不是给自己难堪么?她是愿意的。她也喜欢他呀。
心中一时又是雀跃又是甜蜜,至于之前的种种顾虑却是顾不得了。反而要担心自己指了个难的,玄清猜不中。偷眼去看他面色,却发现玄清温润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她看不懂的东西,只是直直地看着那灯谜。季昭心下一慌,急忙也去看。不会吧?莫非真的很难?
那红纸上只九个黑字,十分清晰,乃是“织女当家,打一花卉名”。季昭一看便猜了出来,又疑惑地看向玄清。才高八斗的清河王莫非会被这小小的灯谜困住了?却听他缓缓道:“朝颜。”
朝颜,是清晨开的花。而夕颜,是晚上开的花。这世间竟有这样的巧合与离奇,竟有这样的怅惘与感动。然而,他终是摘下了自己渴慕已久的那朵花。
那边季昭听他说出谜底,已是喜得眉开眼笑。灯谜的主人乃是位白发苍苍的老翁,闻言亦笑道:“后生也是,直说‘牵牛’不就得了,非要扯个别名出来。这可不算数喽,织女当家,不是牵牛又是什么!”
玄清听了不由一愣,稍苦了面色想要央求,一面忍不住去看季昭。对方已然跳起脚来:“怎么不算数,牵牛不就是……朝颜么?”
在玄清欣喜而温柔目光的注视下,季昭的脸颊越来越烫,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老翁看这少男少女的相处大感有趣,摸着白胡子呵呵一笑,大方地说道:“好啦,看在小姑娘的份儿上,算你猜对了。这盏花灯就归你们了。”
那是盏极漂亮的花灯,显见是民间高人的手艺,无一处不精雕细刻。映着火光看,当真鲜艳夺目。季昭第一眼便喜欢上了。
玄清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将手中的宫灯递给那老翁:“到底不能算全对,便用这宫灯换花灯吧。”见老翁要推辞,又笑道:“提着一盏灯赏玩就够了,再多也是累赘。能用玩
腻的换一盏新的来,对我们也很值得高兴了。”
于是老翁不再推辞,笑呵呵地摘下那花灯递给玄清,又将宫灯挂上:“你的灯也很漂亮嘛!”
玄清笑一笑,将那花灯递与季昭,火光闪烁、明暗交替间,她的容颜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他一时给看住。那少女笑盈盈地接过花灯,又嗔又喜地觑他一眼,一块洁白的玉佩被掷到他怀中。
喜悦的笑在唇边不断扩散,玄清急忙伸手接住。他张口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少女抿唇一笑,取了花灯便跑。满城灯火,更将这一幕映衬得宛如梦中画卷。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