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想不传到时玉龄那里都难。
她听说后的刚开始并不相信。
自认为对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不至于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勾去了魂,然而事与愿违,她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时玉龄挑了个言辞去补习的周五下午时间段,亲自来到儿子房间,先是一阵嘘寒问暖。
对这位母亲,时参态度不卑不亢。
关于他的身世,时玉龄的解释是,当初坏他的时候,并不知道孩子他爸是谁,便稀里糊涂地嫁到沈家,后来因为沈家的事太多,她年轻不挡事,丈夫几次的漠视后,她放弃所谓的“爱情”,二嫁给对自己好的男人,总算找到自己的幸福,也重新生了个儿子,时间长了,便把搁放在沈家的大儿子给淡忘了。
除去逢年过节,平日里她很少去看时参。
毕竟那会的时参因为超出同龄人的智力,引得沈家人追捧。
直到,他被发现并非沈家的骨肉。
时玉龄不知大儿子那会儿是怎么过来的,她以为,凭他聪慧的头脑,遇到事后会自己想解决的办法,从而忽略他带病的体质。
忍着心疼和大家的辱骂,她把时参接到时家,这些年来一直试图弥补自己的过失。
她尝试还给他一个完美的后半生,也试图控制他,不让他陷入迷途。
如今面对儿子,时玉龄卸下大半的矜持和骄傲,态度温和慈祥,“斯蒂文教授问你最近的状态控制得怎么样,如果方便的话,过几天有个科研会……”
时参淡淡回答:“一般。”
“那就算了。”时玉龄点头。
她不好从儿子的回答中判断他现在的状态,但问得太直接,又会让人感觉她目的不纯。
“保姆今天打扫你房间的时候,发现架子上的模型坏掉了,问了后才知道是言辞弄的。”时玉龄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丫头最近太毛毛躁躁了,那模型是你父亲送你的纪念品,一个不小心就给摔了。”
时参置若罔闻。
时玉龄又问:“以前我觉得她还蛮细心的,现在可能读书读傻了,做事不认真,我要是不给点教训的话,以后怕是还犯。”
时参依然没有应。
“你说……”时玉龄铺垫那么多,总算问到最关键的地方:“我该怎么处理才好。”
时玉龄很少在这个时候打扰大儿子。
时参并没发现她的另有目的,抬眸,面无表情地递了眼,“什么模型。”
“日匠手工制作的日蚀号木模型。”
“我弄的。”
“……”
时玉龄愕然瞠目。
她本意是想通过这件事试探大儿子如何处理言辞,会不会心软。
他却用轻飘飘的三个字,把过错给揽走了。
时玉龄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房间的。
前来送路的保姆见她这样,忙过来搀扶,忧心忡忡地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时玉龄不说话。
她在脑子里计算言辞来的时间。
轮青梅竹马的感情,言辞根本比不上陈家那小姐。
她都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
问过医生后,才知这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两个互相陪伴长大的小孩,就算其中一方再有缺陷,彼此间不可能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