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恐地点点头,“好好。”不说医者父母心,就凭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是僖昭仪看重的人,他也不敢不尽全力啊。
或许是心有灵犀吧,床上的人略略有些清醒,看到了他。邬耀祥连忙扑过去,跪伏在床榻旁,握住了她的手。
众御医惊了一瞬,桑御医使了使眼色,大家又投入到救治中去了,想尽各种办法止住源源不断的血。
鲜红的血从她腹部的窟窿流出,洇染了大半床单,他将她犹带血污的手轻轻握在掌心,挨在发抖的唇畔,紧绷的眼眶通红,衬得一张脸更为憔悴。
“我……不疼……”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只挤出了几个字。
“别说话。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拼命点头。咬紧牙根抑制着什么,可鼻子一酸,绷不住的泪还是落下来了。
邬耀祥低下头去,已是哽咽,却强抑着不想让她看见,无关尊严,只是不想让她瞧见触动心绪。
他不信神佛不信命,可他这一次无比希望存在神佛,来救救她,救救他的小小……
她素喜帮人,最是善良不过,上天为何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是他犯下的那些罪孽,那也该报在他头上,他情愿折寿十年二十年……怎样都好,只求不要将小小带离他的身边。
她只一人,却是他全部的幸福与善良。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有人进进出出拿着药草与干净布条,闻声邬耀祥也随着那药童递些东西,只是不肯离去。
桑御医怎么看怎么觉着奇怪,想了想便道:“让她保持清醒。”
张小小觉着自己好冷,好困,痛到极致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也许睡过去,睡过去就不痛了吧……醒来她会看到,狗蛋哥他回来了……
隐隐好像听到谁的低泣,戳得她心肝儿疼,是谁在哭呢?
哭什么呢,她又还没死。
她要,要等他来娶她。
“不能睡,小小,小小——”
“小小,别睡……我在这里。”
唔,谁在那里?
“小小,是我。我在这里。”那声音不厌其烦。
使劲睁开沉重的眼皮,人影渐渐从模糊到清晰,清晰的一张忧心关切的脸,眉头蹙着,眼下有淡淡青色,目光却带着光晕般柔和,藏着最深的眷恋。
“小小,狗蛋哥和你比赛,你不能比我先睡着,好吗。”
他来了……
嘴角想要上扬,最终只是微微抽动一下。
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