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还是说她丑。但是长相是爹妈给的,名字也是爹妈给的,她能有什么办法呀。
小姑娘委屈的样儿,张小小不知该说什么。春喜比她小两岁,才十六岁。
出自穷乡僻壤的旮旯儿,小小见识浅却也不笨。譬如村长家与县太爷有旧,田赋总是少交一点儿的。
翌日。大家一块儿在院里洗衣裳。
春喜的衣裳是最多的,小小见了悄悄拿过去一些到自己盆里。
从一堆脏衣裳中,春喜挑出来一件眼熟的,丢了出来。洗姑姑的衣裳就罢了,同是小宫女,凭什么要她洗福儿的衣裳。
福儿嚣张地昂着头死不认账。
双方就闹开了。
张小小觉着百八十件与百八十零一件没啥分别,自己麻烦一点多洗一件就是,可是这俩人竟然扭打起来了,怎么劝都不顶用。水溅了一地。
结果是春喜被推了一下,踩着水脚底打滑摔了一跤,张小小呢,被泼了一身脏水。
“没事吧?”张小小连忙过去扶起春喜。走了一步就喊疼,看来是扭到了,小小皱起了眉。
“是她自己摔的,不关我的事。”福儿眼眸闪了闪,撇过头去嘴硬道,又转过来看她,“你看我作什么?”
直到张小小到了近前,福儿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人性子软,好欺负,但是她壮啊,足足比自己高了半头。
天然的压迫感袭来,福儿退了一步,这下是真的慌了。
依旧犟嘴:“我…我告诉你,姑姑可是我亲姑姑,你要是”
话未完,张小小扬手……
福儿瞪圆了眼,愣在当地。
哗——张小小照样泼了一瓢水上去。不多不少。
“你作什么,张小小!”福儿失声。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干嘛老问她作什么,纳闷。张小小半垂了眼,语声淡淡。
忽然抬眸,盯了福儿,相比福儿的歇斯底里,她脸上甚是平静,甚至有点儿不解。
“适可而止。姑姑刚教我们的。”姑姑也教识字断句,只是最浅的。
这张大壮得了姑妈几分青眼。福儿不想把事闹大,想起前面惹的事,她怕姑妈再也不管自己了。
她鼻孔里哼出一声,搬了自己的盆走了。
“小小……”春喜拖着伤脚唤她,眼含担忧。
二人相持着也挪了地方。
春喜扭了脚,含了泪,忍痛坚持要把衣裳洗完。
洗了一半,张小小抢过剩下的道:“脚没好快去歇歇,贴副膏药儿。这些我一个人也能洗完。”
春喜的泪唰的就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