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前一个姑娘嬷嬷嫌她有毛病,张小小顺其自然就成了最后一个被录用的宫女。
新入宫的宫女都要经过上面严格培训三个月,才能分配到各宫里去,通常是由一名资历老的年长宫女担任此事。
教导她们规矩和礼仪的掌事姑姑姓孙,张小小的日常就是洗衣打扫,挨训。
所幸她手脚勤快,当然这是活干多了的后遗症,规矩熟了之后也就不怎么挨骂了。
夜晚,累了一天的张小小躺在六人一间的通铺上,望着窗外的那轮圆月发呆。
来到皇宫已经一个月了,倒泔水刷碗清理花圃……什么活都抢着干,也明里暗里打听着,可就是找不到她要找的人。
不是找不到姓李的,可就是太多姓李的公公了,叫来福的也有好几个,但又不姓李。
“小小?”一个瓜子脸的女孩轻轻喊她。
这人名叫杨招娣,是被父母送进宫的。姑姑给改了春喜,长得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总之什么都是小小的……
“嗯。”张小小觉得她很好看,软软的嗓调一股子江南味。新来的人里春喜同自己关系最好。
“还在想你那位未婚夫?皇宫的人太多了,除了他的名字,你还知道什么其他讯息,或者有什么凭证,信物?”春喜出主意道。
“……没有。”嗐,穷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那玩意儿,还能保存那么久?张小小摇头,旋即眼睛里又亮起两簇小火苗,“但是我见到他,一定能一眼认出来。”
奇怪,竟想不起来他长得有什么特别,可她怎么就是那么喜欢呢!
“我明天要去司礼监洒扫,到时帮你问问。”春喜宽慰她,虽然她永远活力满满,看上去并不需要安慰。春喜有些羡慕。
“春喜你真好。”张小小双手合十,凑过去一点笑着打趣,“咦,你平常不是能躲懒就躲懒吗。”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邬司公吗?”春喜小声道,“听说他还没有对食。”
岂止听过,耳朵都起茧啦,说他如何拷问用刑,如何贪财揽权,如何目中无人,反正妖魔鬼怪都没他可怕。张小小吃吃道:“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谁会喜欢一个太监呀。”春喜眼中透出一丝轻蔑,末了思索道,“邬司公那肯定有小太监的花名册。”
听到前一句,张小小脸色微僵,下一句就恍然,“你是想……不行太冒险了。”
“小小,在深宫里没个倚靠,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出宫的时候……”春喜也幽幽盯着窗外。
那一轮圆月,明亮却冰冷,没有一丝人气儿。
“那福儿仗着是姑姑的侄女,忒欺负人了。”
张小小知道,她说的是福儿气春喜比她长得好,总是阴阳怪气,没少给她们使绊子。
她就是有一次帮了春喜,于是渐渐俩人成了朋友。结果福儿把她们两个人都恨上了,还戏称她不该叫张小小,应该叫张大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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