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不等付炽回答,便摇摇晃晃的起身往楼上。
付炽静静的在沙发上坐着,隔了一会儿才去厨房里倒水喝。她喝下的半杯威士忌太烈,头变得有些重重的,喝了水之后呆呆的在安静的厨房里站了会儿,这才也往楼上去了。
在陌生的地方她睡不着,于是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凌晨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外边儿蒙蒙亮时就起来。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隔了片刻才想起这儿不是学校。她本是打算起床的,这下又重新躺下,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从窗帘透进来的微光。
如果是在学校,她会在醒后立即就起来,简单的洗漱后便会到教室里去背书或是做习题。她一时恍惚了起来。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没有一直躺着,很快便起来,简单的洗漱后没有惊醒隔壁的程知遇,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客厅里乱糟糟的,昨晚程知遇喝过的酒和酒瓶都还在,她走过去简单的收拾了,然后去厨房煮上醒酒汤和粥。这儿于她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站着站着的又发起呆来。
她有些茫茫然的,她从小就是中规中矩的,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儿——为了一个男人辍学。但就算到了此刻,她也仍旧不后悔。
付炽就那么久久的站着,隔了好会儿才深深的吸了一口
气,往外边儿去了。昨晚来时未注意,这会儿她才发现院子里竟然有好些花花草草,大概是才买来不久的。因为没有人打理,有的已经枯萎,有的被杂草所掩盖。
反正闲着没事儿干,她开始给花浇水除草起来。有了事情做之后总算是没那么空荡荡的,她的心里不再那么压抑沉重。
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弄好,厨房的粥已经煲好,她又拿出了食材来解冻,准备开始煲汤。
程知遇黑白颠倒,直到睡到中午一年多才起来,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儿。客厅里已经打扫过了,窗明几净。同平常的杂乱不一样。
每每只有阿姨过来才会有那么干净的时候,他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他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这才下了楼。本是打算去厨房倒水喝的,才刚下楼付炽就从厨房里出来,见着他起来她微微笑笑,说:“起来了,我煮了醒酒汤,你先喝点儿,马上就开饭。”
她说着匆匆的进了厨房里,去盛醒酒汤去了。
程知遇的头有些沉沉的,他走到了餐桌旁坐了下来,拿出了一支烟点燃。
付炽很快盛了醒酒汤出来,然后又快速的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她并没有做太多的菜,简单的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没有想象中的色泽诱人,很是朴素。
见程知遇迟迟的不动筷子,付炽有些讪讪的,说:“你尝尝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告诉我就行。”
程知遇回过神来,点点头。
两人这顿饭沉默无言,大概是因为付炽在的缘故,程知遇没有再像往常一般拿出酒来。他也没有将付炽当成保姆使唤,饭后便让她去客厅休息,他则是去厨房里洗起了碗来。
付炽最开始还有些惴惴的,见他极其认真的做着事儿,悄悄的离开厨房门口,到客厅里去了。
那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习惯与书本为伴,这下突然闲下来很是不习惯,多多少少有些惆怅。她没有再空旷的客厅里呆着,往外边儿到了院子里。
这儿虽是就在城市边缘,但却非常安静。偶尔有车子的喇叭声,但很快就又归于平静。付炽在石梯上坐了下来,看着高高的围墙。
呆在这儿与世隔绝,她不知道程知遇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是怎么在长夜漫漫中忍受着孤单与寂寞。
她的胸口闷闷的疼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就那么坐着没动。
程知遇很快上前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他抬头看着远处灰色的天空,淡淡的说:“很快你的新鲜感便会过去,感受到这儿的枯燥和乏味。你随时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