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她打不过;后者……饿的是她自己还差不多。
秦朗面无表情地别开了眼,他盯着锅中沸腾的水道,“不会背着你做。”
要做,他就当着顾南衣的面做。
只要薛振今日敢来,秦朗就敢把事情摊开来说、在子时之前做个决断。
问题是……薛振会不会来。
刚从纪长宁口中听说薛振才是祭品时,秦朗脑中掠过的第一个想法是肯定的。
他觉得薛振会为了能得顾南衣原谅去做任何事情。
可等从离开李府之后,秦朗开始越想越不确定起来。
薛振或许心中确实想这么做……但他不得不顾忌自己皇帝的身份。
堂堂九五之尊,如果为了一己私情将国家社稷抛下,听起来简直像个昏君。
顾南衣教了薛振那么多年,不说是千古明君,至少不会当个头重脚轻的皇帝。
“怎么,你还要当着我的面做我不赞同的事?”顾南衣失笑。
秦朗捞了龙须面放进沸水中,沉默了片刻,突然道,“若不是我或者秦北渊,拿别人的命来换呢?如果那人你素不相识,他也愿意交换呢?”
“一命换一命本就不公平。”顾南衣道。
秦朗却像被戳中什么地转头看她,问道,“如果你是我的立场,难道没有心甘情愿为某个人去死的意愿?”
顾南衣敛了笑,她静静看了秦朗半晌,语气十分柔和地道,“但我不是你的立场。”
秦朗被她噎了一下,闷声不响地把脸转了回去。
“你不欠我什么,若说亏欠,反倒是我欠你的旧账多一些,”顾南衣继续说道,“而若是真正觉得对我有所亏欠的人……我也并不需要他们的补偿。”
她说到最后,温和的语气变得凉薄起来,秦朗恍惚从中听出一声冷笑。
“我从前就对你说过了,”顾南衣说,“我死也不要秦北渊救。”
秦朗:“……”现在抓起虫笛就吹、先斩后奏,还来得及吗?
这念头从秦朗脑中一闪而过,想到以后可能和薛振那样跪下请罪都没用,又被他给默默地收了回去。
秦朗用筷子搅动着锅中面条,深刻地头痛起来。
明明知道的东西比从
前更多了,却不知怎么的,眼下状况竟成了个死局?
李承淮入宫时,大半个皇宫仍然是灯火通明的。
——宋太后一天一夜也没能好转,宫中众人自然也停歇不下来。
取蛊的准备俱已完成,但第一次尝试时,宋太后尖叫挣扎得厉害没能成功,一夜没睡的梁院判更是疲倦得刀都拿不稳,薛振见状便准了他先回家歇息一晚,第二日再入宫取蛊。
但有这待遇的也不过是梁院判一个人,包括太医院院正在内的所有人只有在偏殿打个地铺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