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沈文茵声音无比郑重,“你得尽快回到我皇兄身边才行。行宫不安全。”
他能买通得了一个掌事,同样也可以买通其他人,承和行宫这边不比皇城,现在他们谁也无法预知这个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等太后的病稍好些了……我们便启程。”
……
这一晚注定难眠。
几盏烛台被芸夏退出去时熄灭了,灯火通明的林萦殿也逐渐随着夜色沉静了下来。
温映寒平躺在床上望着帐中的昏暗,织花云纹的纱帘帷幔轻垂在床榻边,内务府新送来的安神香料温映寒闻不惯,便提早让人熄了,将香炉也一并搬了出去。
白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思绪甚至杂乱,恍惚间便不经意地想起了沈凌渊。
这一晃,他们也有许多日未见了……
许是睡前有所思的缘故,温映寒睡得浅,半梦半醒间地便生了个从未有过的梦境出来。
她梦到自己宿在了勤政殿。沈凌渊寝宫中的拔步床远比她如今睡着的要华贵许多。
雕刻着祥云腾龙的紫檀床柱精致至极,帷幔选用的是上好的织缎,厚重而色深的床帘似重重叠嶂,层层遮掩。
温映寒一眼便将这张床认了出来。
外面的天好像还黑着,隐隐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温映寒下意识地偏过头朝身侧望去,果然便瞧见了沉睡着的沈凌渊。
连她自己都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了。
她轻轻翻过了身,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起了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他凤眸狭长,五官深邃而立体,耳畔传来的是他均匀的呼吸。平常她很少有比他醒得早的时候,即便提前醒了,那人也能很快有所感知。
可今日便不同了。温映寒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梦境。
她朱唇轻轻弯了弯,壮了胆子,抬手轻轻去触碰了他的脸。
纤细的手指沿着鼻梁缓缓下移,温映寒微微失神,鬼使神差地将指尖轻触在了他冷硬的薄唇上。
只微微碰了一下,她便慌忙将手移开了。可方才还在睡眠中的人却已经悠悠转醒,他薄唇微微勾了勾,轻易便将她方才“作乱”的手捉了回来。
“什么时辰了?”沈凌渊声音低哑。
温映寒怔怔地望着他,“……四更天了吧。”
她随口胡诌了个时间,在这样的梦境里,这些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
不知为何,忽而有些想他。
……
“怎么哭了?”
温映寒摇摇头没有说话,睫毛微垂停顿了片刻轻轻朝他靠了过去。
沈凌渊凤眸微深,望着自己怀中的人抬手揉了揉她身后的长发,“没事了。”
“……”
……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温映寒是在一阵晃动中醒来的,有人在摇她的胳膊。
外面好像真的在下雨。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这才看清床边跪着的人是芸夏。
温映寒沉吟了一声,声音轻缓:“怎么了?”
“娘娘,温将军……温将军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