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渊眉心微微一蹙,“孙家?”
温映寒朱唇轻抿,“太后的亲侄女,孙雅淳。”
沈凌渊不知她是怎么想起太后家的人了,“嗯,有几分印象。”
沈凌渊忆起温映寒所说的那个人好似是从前常入宫中,只不过他当时已经出宫建府,交集甚少,最多不过是对方过来向他行礼问安了,点点头罢了。
“怎么了?”
“皇上为何会同她戴一样的宫绦?”温映寒将锦盒的盖子打开,“这一条宫绦……臣妾曾在孙雅淳那里见过。”
她终是将话问出来了,那条编织简约缀有环形玉佩的宫绦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看起来微微有些旧了,像是尘封了不少年。
沈凌渊将宫绦拿起,蹙眉思索,“这不是老十六小时候编的那一条吗?”
温映寒微微一怔,“瑞王?”
沈凌渊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有些年头了,竟在这里放着。”
瑞王是诸位王爷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如今都还不够娶妻的年龄。温映寒想起,她好像以前是听沈文茵说过,她那十六弟最喜欢缠着沈凌渊了。
“是瑞王编的?”
沈凌渊微微颔首,“嗯,他年纪小,那年好像是跟身边的宫女学会了打宫绦,遇见认识的便要送上一条,不戴便不肯罢休。”
他声音似是有些无奈:“可能是后来到行宫的时候随手让下人收了,这宫中的书架未整理过,多半是他们从朕以前住的宫里直接原封不动搬过来的。”
说是逢人便送一条,实际上能拿到的也就是那几位他喜欢的皇兄皇姐了,因而知道这件事的人甚少。
温映寒想起那个时候孙雅淳也常常入宫,有那么一条也不奇怪。只不过时间上同她看见沈凌渊戴的那次相差的有些远了。
孙雅淳戴的时候大约便是温映寒刚刚订下婚约后不久,联想当时孙雅淳朝她望过来的神色,和世间的那些传言,温映寒忽然有些不确定:0
,孙雅淳当初是不是故意带给她看的了……
沈凌渊将宫绦放回到了锦盒里,轻轻一笑,“皇后以为,是旁人送给朕的了?”
温映寒侧脸彻底绯红了起来,她将视线移向一边,矢口否认:“没有,臣妾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方才看到了,觉得新奇而已。”
她的解释显然丝毫没有说服力。
沈凌渊凤眸微微动了动,“皇后在吃醋?”
温映寒一怔,“才没有,臣妾才不会吃醋。”
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她那肤若凝脂般的侧脸上分明还透着红晕,眸光也望在别的地方,处处透露着不坦诚。
沈凌渊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蹭过她的脸侧,似是漫不经心地将她鬓角的碎发轻挽到了耳后,“既然如此,那皇后说说,给朕安了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该当何罪呢?”
温映寒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奈何这里本就是墙角,很快,她的后背便轻抵在了厚重的书架上。
离得最近的烛火因着他们的动作,微微有了一丝晃动。雨声足够大,刚好掩盖了温映寒心脏跳动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远处的赤金香炉早就不知何时自己熄灭了。余烟袅袅,轻飘飘地消散在空气里。
温映寒纤长微弯的睫毛轻轻颤抖,抬眸望见他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靠近,一时竟有些后悔刚刚还不如承认了呢。
她索性轻阖上了眸子不再去看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咬牙道:“臣妾何错之有?”
沈凌渊未语,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温映寒蓦地睁开双眸,刚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个时候没能在你身边,是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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