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陆执很可怜。
「对不……」
「好了。」他极快地打断我,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扬起头,带了丝恳切的语气说:「你能不能不道歉,能不能不是你……」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抬头望了他一眼就垂下脑袋,再没说话。
陆执明明没哭,明明还是那样一张冷淡的脸,可我总觉得他是哭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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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八音盒放进了抽屉里。
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又把八音盒放回了桌子上才去的宋家。
92
母亲扯着我的手不死心问了半天,她问我为什么,我想辩解陆执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可想想,他发不发现的,结果都是一样。
爹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我走的时候他自嘲了声:「这就是我疼了十七年的好女儿。」
小姨娘带着几个嫂嫂朝我吐口水,骂我是白眼狼、黑了心肠的畜生,被大哥一巴掌打走了。
大哥一路护着我送我出了门,我还以为大哥会骂我骂得最狠。
上车前大哥摸了摸我的脑袋,像是有很多话想说,酝酿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大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然。」他叹了口气,「大哥心里是希望你偷来救宋家,你没偷我也很生气,但我又觉得你是对的。」
大哥低下头认真地对我说:「离宋家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我在宋家门口站了半天,看着大哥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抬头望去还能瞧见院子里那棵棠梨树上已经抽了新芽。
原来,现在是春天了。
93
我大病了一场,脑子烧得糊里糊涂的。
有时候醒来是白天,有时候醒来是晚上,有时候醒来看到的是丫鬟,有时候醒来看到的是陆执。
每次醒来我都会问宋家怎么样了。
丫鬟时而说挺好的,时而答非所问。
陆执总是坐着不说话,冷漠地扶我起来,冷漠地给我喂药,冷漠地关门出去。
脑子糊涂的时候会以为我还在宋家,睁开眼害怕去学堂迟到了,大喊着母亲,问她许君初是不是在门口等着了。
结果起身就对上陆执的脸,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我早就不上学了,许君初都走了快半年了。
「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