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我是靠自己才一步步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如今再回首看来时走过的那条路,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个笑话。我自诩聪明,执掌大局,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才是那局中之人。或许父亲说得对,我不适合官场。”他自嘲地讪笑。
昭英问:“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入仕吗?”
季怀衿如十七岁时一样回答了相同的答案:“当一名好官,激浊扬清。”
“那你现在做到了不是吗?就算没有这一场局,只要发觉了蛛丝马迹你也会坚定不移地查下去不是吗?是你救了那些被地下赌场所坑害拐卖的民众,是你救了曲阜城内四面楚歌的无辜百姓,是你救了皇宫乃至整个京城的人···这就够了不是吗?”
昭英澄澈明亮的眸子里倒映着他迟眉钝眼的面孔,他的心跳似停了一拍。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昭英已经在他的脸颊落下了一吻。
她吻的很轻,像羽毛一样痒痒地扫过他的双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的欲望,只是一种单纯的安抚,至少在这一刻,它比任何安慰的言语都要更加令人心动。
趁着温热的气息还未
彻底消散,季怀衿咻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靠。
唇齿相接,他如痴如醉地掠取她的味道,她的温暖,她的情意。
昭英被亲得头脑昏涨,双手不知所措地抵在他的胸前。早知这个醉鬼竟得寸进尺的反客为主,她就不主动亲他了。
不知深吻了多久,季怀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额头相抵,被生理性泪水浸湿的羽睫如蝶翅般颤抖。
他低哑着声音重复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昭英···”
昭英气喘吁吁地偏过头:“我还没原谅你呢。”
“没关系,等你原谅我了再说喜欢也不迟。”
“谁说我喜欢你了?!”昭英一下子就急了,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承认喜欢。
“之前给你的那块玉佩是护身符没错,但母亲说过,倘若遇到真正心仪的女子便可亲手赠于她。这样,她便算是薛家的人了。”
“什么叫薛家的人?!你你你,我我我···我从未说过要嫁给你!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昭英着急得面红耳赤,说着就要把玉佩还给季怀衿。
“不是说嫁进薛家才算薛家的人,是只要你收下这块玉佩,我们薛家上下便会以此为证,无论发生何事,即使流干薛家最后一滴血都会竭尽全力护你一生周全。”季怀衿坦言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没有半点的隐瞒与犹豫。
闻言昭英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竟不知这玉佩如此珍贵,他居然会把这么重要
的信物交给她。
“我···”
“不”字还没说出口,季怀衿便用二指堵上她的唇,道:
“一经赠出,不予退还。”短短八个字就阻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
此时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昭英只好熄了退回的念头。
她本就是孤舟一人,漂泊无依,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前所未有的慌乱让她手足无措,但更多是如暖流般的安心。
她,聂昭英,也有倚靠了。
“季怀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