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至此,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凶恶,几分迁怒。
拔剑,划下。
一条血痕在沙地上滚动。
不曾瞑目的眼神,看见了那曾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身躯。
错愕,懊悔。
一滴又一滴的鲜红的血,落在了地上,陷入了那黄沙之中。
他只说一字,也只说一次,“杀!”
身后哀嚎一片,鲜血三尺洒下,他却自顾自地撩开了帘子,走入了帐中。
帘子落了地,仿佛一切都清净了。
他坐了下,拎起一壶酒,仰头饮一口,对着那鲜红血染的剑,喷射一片。酒落,血落。
放下了酒,拿起了布。
一点又一点地擦拭着。顺着剑刃,顺着剑身。
帘子掀开,走来一人。
“报,京中来旨!请将军接旨!”
似乎熟视无睹,旁若无人。他依旧擦拭他的剑。
似乎也是见怪不怪,那人拉开黄帛,言道,“海晏河清,天地安宁,万世大安,吾皇言曰:镇国将军,镇守边疆数十年,威慑外邦,今特许镇国将军晴初回朝返都。钦此。”
将军不言,不语,亦不起身,只是拿着那布擦拭着。
宣旨的人见此,不由地叹了叹气,拿起了黄帛,走到一旁的火炉,甚是熟练地,把那黄帛点燃,烧在了火炉之中。见那丝丝金缕,燃烧殆尽。他走到将军面前,放下一封信,“这是丞相大人的信!”
这时,将军擦拭的手才顿了顿,放下了布,用那剑划过半空,吓得那人冷汗只留。
见自己安然无恙,才发觉,那封信,跑到了那火炉之中。
他咽了咽口水,“属下告辞!”
话音一落,便见那人转身离去,仿佛身后千万头野狼在追着他一般。
将军眯着眼,看着那火炉里,吱吱迸发的火星,还有那正在燃烧的信,他终是站了起来,系上了酒壶,掀开了帘子,走出了营帐。
至于那把剑,却躺在了桌子之上。
他解下绑在桩子上的马绳,翻身一跃,骑在了马上。
驾着马,跑出了营地。
“将军这是去哪?”新来的小兵疑惑地问道。
“他的家。”老兵回答道。
“将军不是京都之人吗?他的家,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