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扰了本宫午觉?”
还在四处搜查的汉子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向她看去,只见是一个弱柳扶风的娇小姐,发丝不整,红彤彤的双眼斜睨着他们。
沈筠知努力让自己不像有半点发怵的模样,蹙了蹙眉,又拔高了些音调:“问你们话呢!见到本县主还不快跪下,如此无礼。”说着自顾自走到了一太师椅上坐下。
还在柜中藏着的沈筠珏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双手紧扒着柜门,心下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那几人一时间竟真被她镇住了,僵局持续了片刻,直到那首领注意到了动静从楼梯上缓步而下,将刀架在肩上,直直逼近了沈筠知。
“大胆!你竟敢把这……这刀对着本县主,明日本宫就让皇上把你脑袋摘了!”也不知沈筠知是真怕假怕,总之她挥着从怀里抽出来的帕子,身子向后仰着。
那人听了只是一笑,将朴刀转了个向,刀尖顶地撑在手上:“小的曹四,参见县主殿下,就是不知,南都何时多了您这位——县主。”
沈筠知美目一翻,语气有些不屑:“你这草莽,本宫是圣上亲封的华清县主,你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你说我该剜了你的眼,还是割了你的舌?”
沈筠珏被封县主也就是前几日的事,她赌这恶徒并未见过华清县主的真容。
“原来是国公府的小姐,望县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则个。”曹四微微颔首,话语间却没有多少尊敬。
“你既然知道本宫,还不快带着人滚?”沈筠知说着便不屑于再看她,自顾自地拢着发髻,又低声说了句“做个清梦都被人扰了”。
这话自然是故意说给他听了,只是那曹四脚下一步未动,稍稍转了转刀尖:“敢问县主为何一人在此?”
沈筠知“啧”了一声,斜倚着把手:“你这鼠辈是吃了豹子胆了?怎么,本宫就算是私会个郎君又与你何干?”
语气放得轻佻,说着还上下扫了眼曹四:“像你这般磕碜的,本宫可吃不下。”
曹四的眼神陡然狠戾了些,握着刀柄的手爆起了几条青筋。生生忍下了这口气,他扭脸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将这口出狂言的“县主”劈晕。
明明是被封赏的外姓县主,作派却和花楼里的姑娘一般,若非时机不当,曹四定要她跪下哭求。
一旁的汉子得了令,正悄悄靠近沈筠知。
沈筠知面上扮了一幅鼻孔朝天的样儿,却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静,方才那几个眼神她自然看在眼里。心里一时有些焦躁起来,这“拖”字诀怕是快要顶不住了,也不知援兵什么时候才能赶到。
怎么只有她一个主帅在迎敌啊!
蓦然,角落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排排木架像骨牌似的挨个倾倒下来。
一时间二楼的视野没了阻隔,沈筠珏一身青衣暴露无疑。
沈筠知回过头,不期然与曹四对上了视线,却见对方眼中迸出了杀意。
“抓了她!”曹四一手将朴刀挽了个花,架在沈筠知脖子上,一边向手下发令。
就在沈筠珏被逼到角落之时,楼外传来了几声急促的马蹄。
援兵已到。沈筠知虽然还是块案板上的鱼肉,但却松了口气。
冰凉的刀刃紧贴着皮肤,随时就能割开她的动脉。
但是老天爷啊,你这算什么意思。
女主角不陷入危机,我沈筠知的命就是比那鸿毛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