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风水轮流转,魔尊竟故技重施,对江暮阳也用了一遍。魔尊笑道:“本座早就跟你师尊说过,你们万仞山的结界不行,根本伤不得本座分毫,没想到十年过去了,那结界依旧不堪一击,本座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江暮阳眉头紧蹙,正欲开口反驳,鼻间便涌上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余光一瞥,就见魔尊的手臂上,一片淋漓的血迹。眉峰不由往上一挑,便知道魔尊也并非如他自己所言,毫发无损。江暮阳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挖苦魔尊的好机会,嗤笑道:“别装了,我都嗅到你身上的血腥气了。”他又挣了挣,“放开我,裴清一会儿便回来了,若是引了我师尊前来,你也无法轻易脱困。”魔尊却道:“怎么,你这是在关心本座?”江暮阳:“你想多了。”话音未落,他的心脏就突然痛了一下,一声闷哼也随之溢了出来。魔尊大惊失色,赶紧松手,急切地问:“是本座弄疼你了吗?暮阳?”江暮阳才一脱困,立马往一旁退出一段安全距离,见魔尊还要逼近,忙抬手一挡,摇头道:“我没事。”魔尊顿足,微微一怔,随即自嘲地笑道:“你现在为了躲本座,都不惜在本座面前装柔弱了么?”江暮阳蹙眉,觉得魔尊想太多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连装模作样,他都觉得累,好吗?他刚要开口,结果魔尊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解释,本座明白。”江暮阳想问上一句,你明白个啥?魔尊又道:“本座就这样令你厌恶么?你难道不想骗取本座的不死之心了?”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步步紧逼:“除了本座的心脏之外,这世间有何人献祭,才能拯救此番天地浩劫?”江暮阳心道,还别说,真的有,那就是让裴清献祭,不过,魔尊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如果魔尊自愿再行献祭,也许……也许能挽回这一切?那么,不仅能救下苍生,裴清也能活下来了。光是想到苍生二字,体内的浮生珠就再度旋转起来,但好在这种疼痛江暮阳尚且可以忍受。只不过……他又该如何做,才能让魔尊心甘情愿地献祭?倘若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魔尊,是前世那个伤他害他,对他百般羞辱折磨的魔尊。江暮阳必定会毫不留情,想方设法也要将之生擒,然后剖出他的心脏,作为祭天救世的筹码。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今生爱他护他,一直以来都对他格外偏宠,连命都愿意献给他的离玄。江暮阳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挺铁石心肠的,他以为自己可以毫无任何心理负担地利用魔尊,而后,拿他的心脏祭天。但时至今日,他却有些迟疑和迷茫了。“你明明……明明什么都明白,又为何……还要过来寻我?”好半晌儿,江暮阳才喉咙有些艰涩地开口询问道,“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前世今生从始至终,没有半点情爱。我唯一动过心,并且一直深爱的人,只有裴清一人。”魔尊道:“本座知道,可那又如何?世间生灵千千万万,能够两情相悦,终成眷属的,毕竟只占少数,本座比你年长了许多,比你看过更多的东西,在修真界纵横之时,你还没有出生。你以为,本座会在乎你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盯着江暮阳的脸看,贪恋地将他的眉眼尽数收入眼底,在脑海中一点点刻画江暮阳的模样。不管是江暮阳从前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魔尊都好喜欢,他甚至更喜欢江暮阳普通一些的模样,如此,江暮阳也就不会遭那么多人觊觎了。魔尊不是没有想过,要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占有江暮阳,而且不止一次,生出将之抓走,囚‖禁在魔界的念头,可每一次又败在了心疼和不忍上。他舍不得江暮阳难过,舍不得江暮阳受一丁点委屈,吃一点点的苦头。甚至舍不得让江暮阳感到为难。江暮阳喜欢谁都可以,他想跟谁双修,也都可以,心里装裴清也好,装裴不清也罢,都无所谓。只要匀一点点的位置,留给魔尊就行了,不多,一点点就足够了。魔尊不在乎江暮阳到底喜欢过多少人,也不在乎他的身体被多少个人碰过了。反正魔尊自己都不干净,又哪里来的脸面去要求江暮阳为他守身如玉?他就是希望,江暮阳能多理一理他,多看一看他,不要总是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魔尊会因为江暮阳对他的冷落,而感到非常难过的。江暮阳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毛毛的,总觉得魔尊好像恶狼一样,虽然没动真格,但已经将他拆分成无数块,吞噬过千万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