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瘦了这么多?”
带着白色丝绒手套的手指细细地从颈项一直抚到消瘦肩颈,形成一个把人完全拢到自己怀中的强硬姿势。
阮夭僵了僵,在先前纠缠中闷出红晕的脸颊迅速苍白下去,像一枝被抽干了生气而衰败的花。
他梗着脖子迟迟不肯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男人,反而是某个在一旁想看好戏的人先受不了披着脱到一半的衬衣过来勾阮夭尖削的下巴,表情很臭的样子质问他:“怎么了?亚斯兰一来就这么可怜兮兮的。”
他试图把阮夭拉到自己怀里,偏偏那只按在单薄肩膀上的手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加重了力气。
阮夭小猫一样疼得叫了一声皱着脸伸手去掰肩膀上那只手。
同发色一样的银色眼瞳凉凉地警告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加尔文,男人这才松开手,语气温和地抵着那块冰白耳垂问道:“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被你们两个夫妻混合双打吗,我又不傻。
阮夭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很不舒服地偏开脑袋,疯狂运转他不太好用的小脑袋瓜思索着对策。
他陷入一些头脑风暴的时候下意识要咬自己的手指,指节刚放到嘴里就被人握住。
“乖,不要咬。”亚斯兰牵住他还留着一丝湿意的手指握在掌心里,垂着眼睛照样慢条斯理地说话,“不回就不回了,只是我怕你一个人在这要受苦。”
之前把他流放了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
阮夭气哼哼地同男人顶嘴:“我在这时间比你们长,苦不苦我自己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夭已经从坐在床上变成了坐在亚斯兰大腿上,男人穿的还是一身雪白军装,柔嫩大腿肉蹭过挺括毛料,激出一阵细细的鸡皮疙瘩。
这边亚斯兰还在说:“可是我听说夭夭在做主播是吗?”
阮夭浑身一僵。
玩球,亚斯兰不会公开他身份让他身败名裂吧?
“别紧张,我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完全像是一个好心前辈,絮絮地给他掰开其中利害,听起来像是让阮夭自己看清楚选择,实际每个字都是威胁:“你看这里什么人都有,之前没有遇到坏人,不意味着以后遇不到。”
以亚斯兰的个性很有可能会自己安排坏人。
“况且你又做主播,免不了要被一些人欺负,那些人让你做更过分的事,你做不做?”他凑到阮夭耳朵前说了几个极其下流的词汇,臊得小公爵耳朵尖都红似鸽血。
他猛地捂住耳朵:“你不要说了。”
亚斯兰怎么可能听他的话,人反正已经抓到怀里了要做什么还不都是他说了算:“跟我回去,再也不用被那些讨厌的人欺负不好吗?”
亚斯兰将军也会这么有耐心地对一个人说这么多话,这要是让外面人看到了估计要惊掉一批人的下巴。
加尔文恶狠狠地同白发男人对视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还有把柄握在这人手里,而且只有他能说服阮夭回去,就只能老实又憋屈地在一边呆着嘴里还有点不服气:“对着我就又是炸毛又是挠人的,对着个硬梆梆的冰块倒是乖得很。”
阮夭想到要是皇帝跑了,作为皇后的亚斯兰必然是要出来找的,但是没想到他能一天之内就赶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更让他浑身难受的是,这捉奸的场面好怪啊。
看起来出轨的不像是加尔文,反倒是他这个无牵无挂一身潇洒的未婚人士。
难道不应该是给加尔文洗脑吗?
况且现在这个奇形怪状的姿势像什么样子,看起来更像是皇后和小公爵当着皇帝的面大搞颜色,逼得皇帝当场开始愤怒拆家。
阮夭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亚斯兰的脸色。
他想,亚斯兰这种人,就算是生气应该也是看不出来的。现在这么淡定,指不定内心已经火山喷发。
虽然作为一个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带恶人,伪造出轨场面让原配生气是必修功课,但是直面原配怒火,还是个随时能肩扛高功能粒子炮上阵杀敌的铁血原配,对阮夭这个胆子比米粒小的初出茅庐小员工来讲还是过于恐怖。
一只刚断奶的小猫单挑一只年轻力壮的雄狮,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有什么惨烈下场。
阮夭闭起眼睛努力催眠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任务一个任务一个任务,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为全世界不守男德的男人做一个优秀反面教材!为一切试图撬别人墙角和妄图给老婆戴绿帽的狗男人们敲响警钟!
系统淡定抓起一把爆米花味干电池塞进脑壳:“燃起来了。”
自己给自己洗完脑,冒着随时被亚斯兰一炮轰烂的危险,阮夭扬起脖颈颤巍巍地还要挑衅人家:“您说了这些我不太懂诶。”
“我的死活和您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