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陀一下子便重新凝实,而且更加灵动,当即双手合十,以宏大之音道:“天降灾星,乃是世人罪孽深重,唯有西方极乐,可渡世人!众生当随佛,心中当驻佛!虔诚奉佛,不问出身,舍家舍国舍祖舍族,全心皈依,今生安乐,来世大欢喜!”
其言若黄钟大吕,一声既传,转眼遍布全城!
绝望之人闻之,如获甘露,一个个合十念佛。
“西方好,西方妙,去了西方自逍遥!”
“我佛真慈悲,带我上西天!”
“弃绝东土,以养西方!”
一声一声,香火青烟蜂拥而起,尽数朝着金身佛陀汇聚!
佛陀低首,感慨莫名:“阿弥陀佛,众生既诵我,为佛亦感恩,当将每年今日作念民之节……”
面具仙人见状,冷笑道:“真乃硕鼠,这时还要窃得此处香火愿力,但大劫之下,早晚皆是飞灰。”竟是不加干涉。
轰隆隆!
说话间,整个天空已然被烈火陨石照得通红,任凭城中人如何念佛,已不见半点减退,城池隐现裂痕,大地越发震颤。
城中,再次混乱,念佛人亦知前者为谎,转而破口大骂!
“佛若渡人,何须此时赞?”陈府之中,陈祎长舒一口气,印证了心中猜测,反而露出释然之色,“佛门渡世之说,果为虚假,所谓的西方极乐,怕也只是世人不满眼前事,自己将心中的理想乡安放于境外之国罢了。虽说要死了,但古人言,朝闻道,夕死可矣,亦不枉此生。”
“祎儿!”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殷温娇焦急的叫喊声,而后后院大门被一下推开,陈光蕊、殷温娇夫妇二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直奔陈祎而来。
“父亲、娘亲……”
陈祎回头见着父母,心中猛地一跳,声音不自然的有了几分颤抖,想着自家父母,也要在这飞来横祸中身死,终于生出几分绝望之念。
就在这时。
“好孙儿,先前我与你的赠礼,你不是不明就里吗?正好来给你演示一番!”
天地万物骤然一静,整个混乱的长安,在这一刻竟是停滞下来,只剩下满脸不知所措的陈祎,与……
一身黑袍的陈错赤脚前行,衣袍猎猎,长发飞舞,来到陈祎面前,笑道:“今日便给你言传身教一番,记住了,此法名为‘万千英灵咒’,且细心体悟!”话音落下,他的身躯化虚为实,往前一步,竟与陈祎的身子重叠在一起。
霎时间,陈祎神情变幻,就像是身体上突然多了一层虚幻画皮,然后抬起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印诀!
“英灵万千,一心同体!”
轰!
停滞的长安重新运转起来,地脉之中,过往历史化作精芒,尽数汇聚于陈祎脚下,紧接着一条碧绿玉带自他身后铺开,在陈光蕊夫妇惊讶的目光中,冲霄而起,转眼没入云霄!
长河呼啸,浪涛蜂拥,一道道身影在其中或隐或现!,!
p;城外诸多僧人各自惨呼,跌落下来,面露惊惶。
天上,巨大佛陀之影更是渐渐透明,眼看就要消弭,引得长安崇佛之人一阵惊呼,信仰动摇。
“这样可不成。”
长安一角,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心有所感,他面容白净,神色安宁,额间有着一颗红痣,但一双眸子中,却倒映着城中的诸多变化。先前那巨大佛陀神威盖世,少年神色如常,诵读手中经文,半点也不受影响,这时却放下书册,看了一眼窗外,跟着收回目光,面露微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佛门入东土,得六百年蕴养,当今更有千万信徒,岂是一个世外仙的神通就能抗衡?正好镇压了你这仙人,彰显于长安,震慑世人,以养香火!”
刹那间,那充斥天地的庞大佛陀也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放光芒,照耀半边长安,蔚为壮观。狂暴的佛光,一下子便将诸多地剑破灭,转而朝面具仙人呼啸而去,竟是要将他与洞天一同侵蚀!
“唔!”
面具仙人闷哼一声,节节败退。
“佛门居然藏有后手!也罢!”
沉声之中,他忽然朝云端看去,冷冷道:“此城既与佛运相合,生灵注定殒没,便在今日抹除,也好帮天尊下定决心!”话落,他却是踏步而起,两手舒展,顿时大地震颤,苍穹深处一颗颗庞大陨石坠落下来,直朝那尊佛陀坠下!摩擦之下,很快便化作偌大火球!
嗡!!!
霎时间,整个长安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