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山上的青衫仙人本来还面带笑容的在讲述世外手段之玄妙,却忽然一怔,而后面露惊讶!
却是在虚空中荡漾的涟漪,已然消失不见。
这一层涟漪原本辐射各处,像是给天下间突然加了一层薄膜,骤然消失,整个天下亦受到波及,许多先前察觉到涟漪波动之人,心里都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到底是昆仑那几人收拢了神通,还是术法为人所破?如若是后者,这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是怎么做到的?”
想着想着,他忽然眉头一皱,伸手虚抓,就有一只飞鸟自虚空中落下,化作一张符箓,还未被他拿实,就在中途燃烧殆尽,将其中意念传递出来。
“让我想办法试探太华山虚实?”
青衫仙人眉头舒展开来,之前的疑惑有了答案,随即微微摇头。
“你昆仑三个人,都没有讨到好,想让我去当出头鸟?我便是拼命,又有什么好处?最后不还是昆仑占大头?本来就是你昆仑组局,虽然承担风险,但事后好处也多数落到尔等袋中,现在自己眼看着不行了,反而让盟友去打头阵,既无好处,也无承诺,谁个会去做?”
一念至此,他也不犹豫,也是屈指一弹,意念凝结成蝴蝶,翩翩飞舞。
“道友,很不巧,崆峒山中诸事繁多,尚需平息,一时抽不开身啊,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待得做完这些,青衫仙人视线一转,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灵崖身上,突兀说道:“听你刚才话中之意,与太华山的扶摇子相熟,不如来与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
灵崖一怔。
另一边,终南山上、黄山上、楼观道中……几大宗门皆有飞鸟落下,但随即一道道传讯又复返昆仑。
“道友,很不巧……”
“唉,道友明鉴,我虽有心相助,奈何宗门拖累。”
“小门小派,比不得昆仑大宗,下凡之后,琐事太多。”
“终南山移,灵脉辟易,正要封镇个两年!”
……
“哼!”红发仙人长袖一甩,“一个个的,当真是好算计!都想让我昆仑打头阵!也好!也好!看大劫来时,尔等又是何等嘴脸!”
哗啦!
长剑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练了好一会剑法的陈祎,大口喘息着,而后弯腰将长剑捡起,一脸自嘲的对旁边的教习道:“阚先生,我果然是没有练剑的天赋,练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得要领。”说着,还试着挥舞长剑,挽了两个剑花,但半点也不流畅。
他口中的阚先生,却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色黝黑,闻言笑道:“公子若将读书的心思花一半在练剑上,怕是连某家都不是对手了。但读书才是公子这般官宦世家的正道,武道终究不是进身之阶。”
陈祎摇摇头,正色道:“君子六艺,缺一不可,眼下看似天下承平,其实处处皆有暗流,光靠文章,是无法剪除诸多隐患的。再者说来,我父亲文武全才,我岂能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公子说的对。”阚先生也不多言,看了一眼正午阳光,便道:“时辰不早了,公子去洗漱换衣吧,今日便练到这里。”
陈祎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他被禁足府中,已经足足三日,虽然不再被局限于书房,但也不能外出,每日里憋闷非常,只有在练剑习武的时候,能借此发泄,但因着资质不佳,也不能多练,最多一个时辰就要停歇。
待得洗漱更衣之后,他坐在院中石椅上休憩,不知怎的,就想到三天前的夜里,自己做的那个古怪之梦。
“果然还是个梦,不是什么梦中遇仙。那人说要与我一点馈赠,还说连罗汉都能降服,结果我依旧是手脚笨拙,唉……”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屋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你就是陈祎?”
“什么人?”
陈祎悚然一惊,抬头看去,却见得高墙顶上,立着一人,箍着长发,手拿长剑,身披道袍。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私闯他人宅邸?”陈祎武功不行,眼力却不差,一见对方这模样,就知道至少也是个武林好手,非自己所能对付,于是刻意提高了声音,想要将隔壁院中的护院侍卫引过来。
“别白费力气了,我既然敢在此现身,你旁边那八个侍卫,自然是都倒下了。”那道人说着,正好有一只纸鹤慢慢悠悠的从旁边院中飞来,到了他的跟前,倏的展开,化作一张符箓,自行燃烧,转眼化作灰烬!
“方外修士!”
陈祎见此情景,立刻满脸戒备,同时快步后退,将放在墙角兵器架上的长剑取起。
“何必这般徒劳?”那道人轻笑一声,“看着也是稀疏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为何会被祖师关注?”话落,手捏印诀,便要凌空踏步,将眼前这个看似平常的凡人先擒拿下来,再好生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