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方便,我们先进去。”丁婶见周窈全副心神都在娃娃身上,忙提醒道。
“好,进去。”
周窈回头,又对游起道:“这一路劳烦游统领了,先进屋坐坐,喝杯热茶。”
“夫人客气了,我已提前传信这边县衙,县令那边自有招待,夫人若有需要,可直接到县衙来找。”
话语一顿,游起看向妇人怀里的奶娃娃,愈发恭敬道:“夫人照顾好自己和小主子。”
说完,不等周窈回应,游起便利索上马,领着一干人马掉头往县衙去。
丁婶早年随夫从商,见多识广,听男子讲话,是地道的京城口音,且跟着的这些人个个高大健硕,一看就不简单,还是县令亲自招待,可见周窈在京中必有一番奇遇。
周家,是有福的人家啊。
进了屋,热乎乎的炭盆烧起来,一身的暖意。
周窈闻那味儿,再扫向炭盆,里头烧的竟是皇帝用的银丝碳,气味小,烟也少,还有股清木的淡香,对小娃娃没什么影响。
“这碳是哪来的?”
“不是你从京中捎回来的?”周父反问周窈。
周窈一听这话,随即明白了,必是周谡命人送过来的,也就不再说什么,只一句想起来了敷衍过去,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儿子的心收拢回来。
“小馒头,你再闻闻,是不是娘的味道,娘抱抱好不好?”
小娃娃微蹙着眉头,好奇打量她,想亲近,又像是害羞,或是疑惑,瞪着大眼睛,表情格外的多。
这样子,一看就是随了他爹,点点大的娃娃,贼精。
周窈不禁好笑,两手张开,用一根指头去碰娃娃白软软的小拳头,试图唤起儿子对她的熟悉感。
周父一旁看着,面含欣慰,劝女儿道:“小馒头生下来才多久,你们就丢下他外出,一走就是四个月,这么长时间没见,再想跟孩子亲近,总要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我们家小馒头,跟别家的又不一样,机敏得很,你得有耐心。”
话是这么说,可哪个当娘的看到孩子不亲自己能不急的,这会儿,周窈倒是能体会邹氏的心情了。
周父把孩子抱到怀里,让丁婶先去忙,自己关起门和女儿说事。
“你先喝口热茶缓缓,如果累了,就先回屋歇歇。”
周窈想多看看儿子,捧着热茶小口啜饮,眼珠子就似长在了儿子身上时刻不离。
周父不由失笑:“你这离不得孩子,将来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你可怎么办。”
小馒头才多大,提那些未免太早,周窈也不愿去想,想到以后有个女人取代自己,成了儿子最亲近的女人,说要大度说不难受,那不可能。
周窈转开话题,见门窗关了,直截了当地问周父:“爹,你实话同我说,咱们周家和前朝有何关联?”
闻言,周父亦是敛了笑,反问:“你用上那张纸了?”
周窈点头:“他在宫里,与我失去了联系,为了小馒头,我也得见见他,摸清楚情况。”
一句在宫里更是让周父神色愈发严肃,再问:“他到底是何出身?为何会被困在宫里,还要你去寻他?”
“爹你先告诉我,爹祖上又是什么身份?”
周窈首先要弄清楚,二者的身份是否对立,她也好权衡利弊,选择要不要说,或者什么时候告知男人的真实身份。
周父在这事上也是相当谨慎,避而不谈,只问:“他莫非真是皇亲国戚不成?皇帝兄弟,或者堂兄弟,表兄弟?”
这已经是周父能猜到的最显赫的身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