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周谡的态度是:“你敬你的,心意到了,便可。”
到如今,人事已非,形势更是错综复杂,周谡已经不指望人人都能得偿所愿的大圆满,且人心最不值得期待。
他只把自己想做的,都做完,就算圆满。
对于周谡想为自己正名的心意,周窈是感动的,但她也有自己的顾虑。不是她质疑天家亲情淡薄,但在极度的权势面前,还是不能过度期待。
“不如你先进去探探情况,若是可以,再来接我。”
周窈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儿子还那么小,为了儿子,她不得不慎重。
周谡说这话也是想看看周窈的反应。他不能保证进宫后就能事事掌控,万无一失,若她想去,他必定尽力护着,但她现在还不想,那也可以再等等,他一个人先进去看看。
“你自己也要当心。”
周窈帮不上忙,也只能这般叮嘱了。
一个昼日,夫妻俩耳鬓厮磨,在屋内温存了许久,直到黄昏至,周窈耐不得男人的纠缠,将他推开,自己先起身,到厨房做饭。
男人不挑嘴,只说想吃碗肉丝面。缠了大半日,周窈身子乏,做复杂了她自己也不愿意,就按男人的意思,煮了满满一锅的面,加肉加鸡蛋,让他吃个饱。
天黑后,皇城内外门守备都会有所松懈,尤其在换岗之时,周谡选在黄昏后进宫,也是掐着点,但又不能拖太晚。最后一道换岗后,城门彻底关闭,想进宫,那就只能等到天亮了。
是以,即便不舍,周谡也只能狠狠抱紧小女人再快速推开,换了身衣裳,拿上进宫的腰牌,头也不回地大步出屋。
周窈就在台阶上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院门口,彻底不见。
或许是心境使然,这一次的分别,格外地叫人惆怅。
把所有的门都锁好,周窈回到屋里,从藏在床底的包袱里翻出一沓银票。这是他们出发前桂喜悄悄塞给她的,说本就是主子的私产,必要的时候可拿出来应急。
必要的时候,又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周窈心想,可别来得太快。
周窈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男人走了,她也不想闲着。
换了一身素淡的天青色衣裙,周窈又将面颈抹黄,在食盒里装了几份自己做的桃酥,挎着出了门。
宅子所在的这条巷,住户并不多,周谡之前就有找牙子打听过,哪家可以打交道,哪家不可以敲,周窈都有记住。
巷子当头门前挂了四角琉璃灯的涂姓人家,做的粮油生意,在京中开了十来家铺子,外地也有不少分店,户主涂老爷为人十分慷慨,但凡哪个地方有灾有难,必少不了他家捐的粮油。
这样的人家,不管内里如何,只听外头的名声,便知是个要面子的。
要面子,就好打交道,至少不会赶客。
周窈轻轻拉起门上铜环,敲响邻居家的大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圆脸婆子探出个脑袋,问谁啊。
周窈面带浅笑,柔声细语道:“我是新搬到这里的住户,夫家姓周,门前有棵桂树的就是我家。初来乍到,也不知街坊喜好,我做了些吃食,如不嫌弃就请尝尝。”
婆子一看是个还算标致的小娘子,就是肤色不大好,心下一软,接过了食盒。
“这位夫人客气了,我家老爷夫人向来好客,只是这时候天色晚了,不大方便。夫人不如明日早早来,我给主子通报一声,夫人再进来坐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休息,晚上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