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凑巧,老翁等在门外,愁得厉害时,正碰到梁实带着梁瞻出来。老翁看二人光鲜的穿戴就知是贵人,心头一喜,赶忙小跑着凑上前。
“二位爷,家里缺不缺柴火,我这整好一车,爷要是看得上,半卖半送了。”
梁瞻听到这话,再看面前老头脏黑讨好的模样,倒是好笑,几步走过去,一眼扫过路对面停着的破旧驴车,一声笑了出来。
“就你这一车的废柴,不要钱,白送给爷,爷还嫌占地方。”
话不中听,老翁感觉这位年轻的爷不好相与,笑了笑,就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梁实身上,从怀里拿出了信。
“柴好不好用,要看是什么人送的,如果是久别的故人,那就得看心意了,爷说对不对。”
老翁两手捧着信,恭恭敬敬地呈到了梁实面前。
信封上,简短两个字,太行。
旁人可能不懂,但梁实一看到这俩字,以及熟悉的笔迹,当下心头大震,宛如一道惊雷当头劈下,神魂俱颤。
梁实一把夺过老翁手里的信,拆开后,仔仔细细快速阅过。
信里的内容也不多,几句话,但足以让梁实心潮翻涌,魂不守舍。
“你是在哪里遇见的这人?他在何处落脚?”
老翁亦是不知,摇头道:“我在街边招揽生意,大官人就来了,说要我托运柴火到这里,还说这里的爷一定会要这车柴火的。”
梁实审人无数,看老翁言行不像作假,又忌惮着捎信的男人,没再为难。
梁瞻见梁实神色不对,正要返回凑到他身边看看那信,梁实回过神,在梁瞻探过脑袋前,将那信撕了个稀烂。
一看梁实反常的举动,梁瞻更觉古怪,然而对方比他先开口,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要处理,不如改日再请你去好地方玩,今日你先回去歇着,养养精神。”
不管梁瞻愿不愿意,梁实这样说过后就叫来管家,让他把老翁一车的废柴收了,且给出的价格是市面上好柴的双倍。
管家心里很是不解,但也没说什么,照办就是。
梁实却再未回府,而是循着信里透露的地址找过去,拐了几条街,进到一条幽静的小巷,再往里走,看到一路挂着的暗红灯笼,直至尽头一面厚厚的墙,无路可走。
骨子里的谨慎使得梁实沿着那面墙摸索了许久,以为有机关,然而什么都没找到,一肚子的疑问,转头正要往回走,就见一个长长的人影立在了他身前,面上还带着一张子夜般漆黑的面具。
梁实大步走前,望着一语不发,在这幽深狭窄的巷道里显得尤为深不可测的男人,心里也是直打鼓。身为当朝新贵,握有实权的皇亲,正值春风得意,梁实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不安了。
“表哥,是你吗?”
斟酌再三,梁实用了个比较温和,又显得亲近的称谓。
然而,得到的回应,是对方一声极淡极漠然的轻哼。
“谁的表哥,你也配?”
听到这话,梁实耳根子一烫,心里更是发紧。这损人的嘴,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梁实稳住心神,清了下嗓子,正欲开口,对方却比他更快道:“沌河的水不仅凉,还时有湍流,一不留神,就陷进去了,卿觉得呢?”
一提到沌河,梁实就知男人这是秋后算账来了。可太后不是说人已经没了吗,不然也不会寻回另外那个,可为何,为何这人又回来了?
在梁实眼里,这位可比宫里那位要难伺候多了。
“表哥,你是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