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可忙坏了林治,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两个不清醒的人弄到车里的了。
好在去医院和去楚商络家顺路,不至于让他再折腾一次。
林治把车停在楚商络家门口时,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接着他愣了一下。
后座上两个昏迷的人靠在一起,楚商络头枕在任骄明胸口,任骄明双手搂着楚商络的腰。
林治心里不是滋味,他把二人扶到车里时楚总和任骄明还各自倒在一边,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这么自然的抱在一起了?
林治忍下中酸意,紧忙把楚商络扶到家中,又急匆匆的出来载任骄明去医院。
这一路上林治有些愣神,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楚商络和任骄明靠在一起的画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当时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有种预感,楚总最后还是会和任骄明在一起。
因为楚总和任骄明在一起的气场是不一样的,他们只要在一起,无论是形影不离的时候,还是关系破裂的时候,在他们之间就会形成一道隔绝外人的墙,让别人无法融入他们。
林治其实早就对楚商络死心了,喜欢他又怎么样,他知道楚商络这样的人不适合他,楚商络追逐的是任骄明这种外表好、能力强,又可以压制住他的人。
更重要的是任骄明有足够的能力帮楚商络,他在楚氏的那段时间,公司效率是飞跃式提升的。
楚商络对他来说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海中月,不敢碰,一碰就碎了。
为了维持这份关系,他不敢表明心意,他怕碎了,怕再也不能享受楚商络对他的好。
车终于停在医院门口,林治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任骄明,他叹口气,他是真的嫉妒死任骄明了。
任骄明刚被送进病房,打上点滴后,他就醒了。
他烧得太严重了,眼前一片模糊,片刻后才看清身在何处。
林治开完药,走到床边见任骄明醒了,沉着脸把药递给了他,“照着说明吃吧。”
任骄明眼里露出些许希冀,问道:“谁买的?”
林治:“我买的,现在可没有楚总大晚上送药那种美事了。”
任骄明眼里光芒敛起,身上覆上了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林治把药往桌上一放,他对任骄明实在没什么想说的,毕竟任骄明也没有想理他的意思。
他转身就走,可走到门口后,到底是不服,不服楚总怎么能喜欢这种薄情的人,便又返回去说道:“任骄明你是不是没有啊?楚总对你好,你不要,你可以觉得那是楚总强人所难,但你都把楚总耍了,现在你还缠着楚总干什么?”
任骄明默默看着桌上的药,不说话。
林治不是太有脾气的人,可也被任骄明这不冷不冷的样子气到了,他真的很想把任骄明揪起来,“你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楚总,他哥被撞,家人都在怪他,把楚氏一扔就带着他哥看病去了,他只好放弃自己的理想经营楚氏。他不眠不休,因为他不是这方面的天才,他害怕,害怕辜负楚家人。所以你看他每天都那么烦躁,因为他觉得很累,舒服快乐谁不想啊,楚总也想啊可他一点也不敢放松。他本以为有了你,可以让他轻松一点,可以让他快意一些,但你来了,他不但没有快意,反而情绪波动更大了。他压力很大要抽烟缓解,看你不喜欢,他硬是戒了烟,天天吃糖压住烟瘾,有一次半夜他给我打电话问牙疼怎么办,我让他去买止痛药,但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乱买了一通,最后也没吃对。”
任骄明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可依旧是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林治说着说着,不禁替楚商络难受,“楚总看着是坏了点,其实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近亲远亲他都不嫌烦的照顾他们,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他?难道就因为他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吗?你和谁站在一起,都不要和温家站在一起啊,你知不知道温家最是能欺负楚总的了,你还跟着他们一起欺负楚总,你这个人啊!我看你的就是石头做的!”
他紧了紧拳头,红着眼道:“你知不知道楚总有多少人追,有多少人喜欢,就连我也……”
林治深吸口气,看着无动于衷的任骄明,气愤的推门走了。
门“咣——”地一声狠狠关上。
任骄明一动不动的坐着,指尖冰凉。
这样一坐,就坐了两个多小时。
再回过神时,点滴瓶里的药已经没有了。
任骄明身体里的血倒流进了点滴管里一大半,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木然地盯着点滴管中越来越多的血。
直到进来查房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吓得紧忙给任骄明拔了点滴管。
护士叮嘱了他几句,见任骄明板着脸毫无反应,想着人不会烧傻了吧?
小护士出去后,病房的门就又开了。
一个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走进来,站在了床边。
鸭舌帽男人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任骄明,一直安静的等任骄明回神。
又不知过了多久,任骄明眼睛眨了一下,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只被人抽了一口的烟。
这根烟是今天楚商络扔在他脚下的,楚商络走后,他把那根烟捡起,收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