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觉得自己好像变小了,不过不是灵兽那样的小,而是变成了小孩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小小的还带着肉窝的手,以及圆鼓鼓无法忽视的肚子,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她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也不该是如今一副小孩儿模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刚刚被砸的太疼了!
“又被打了?不是跟你说了要打回去吗,你打不过可以拿石头砸他,或者捡树枝抽他。哥不是给你找了根带刺的藤条吗?”被人急急忙忙叫过来的少年似乎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沙哑难听,就好像鸭子在耳边叫唤一样。
可某某一点儿都不觉得难听,在对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一头扑了上去抱住他,之前还噙在眼里的泪水立刻跟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
“藤条,抢走啦!石头,他的更大!”某某人还小,话也说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已经很努力地在表达了,而对方估计对她这种语言也做过研究,自然立刻就听懂了。
少年也是有些无奈,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一边给她揉着脑袋上的伤,一边安慰她:“行,哥下次给你更厉害的武器,谁也抢不走的那种好不好?”
虽然觉得这样跟人撒娇很丢脸,但某某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奶音嗯了一声。
“这次他们又是因为什么欺负你啊?”其实少年不问也知道,他们一家是后面搬来这里的,家里除了貌美的母亲就是他们两个孩子。平日里一些农家汉见母亲在田里干活辛苦,有心软的也会帮两把。
但谁让母亲容貌太显眼了呢?凡是帮过她的庄稼汉都会被家里的妻子多想,顺带还要跟自己的孩子将几句他们一家的坏话。在这个十分排外的村子里,他们这些外来户本就不受欢迎,因为这个现在处境就更不好了。
几乎整个村子的小孩儿,都被家里的母亲教导过不要和闻家那两个孩子一起玩儿。而身为老来子,又被家里人惯坏了的孩子王便将他开智比较晚的妹妹当成了欺负对象。
一开始闻寻川还会帮着妹妹打回去,左不过是那群妇人找上门来骂几句罢了,又不会少块儿肉。
但他毕竟是家里唯一的男子,许多活儿都得他去干,便没有办法一直看顾着妹妹。有时家里忙的时候,他便让妹妹一个人玩儿,这就给了那些熊孩子欺负她的机会。
闻寻川没了办法,更不想妹妹跟着他往山里跑,这太过危险。只好教她怎么打回去,还特意在山里寻了根带尖刺的藤条回来。结果他高估了自家妹妹的力气,居然被人给抢了。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惯例的询问还是要有的,不然这小丫头该要不高兴了。
只是这一次某某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磕磕绊绊又语序不清地把事情讲完,而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极力催促着哥哥把自己带去旁边的那个草垛里。
闻寻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听话地抱着她去了。
小丫头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然后一头扎进了草垛中,撅着屁股也不知道在里面翻找什么。闻寻川看她那样子,心里暗叹晚上回去又要被母亲骂了。
“快出来吧,他们都跑啦,哥哥来啦!”这几句某某说得很清楚,她暗暗夸了自己两句。
闻寻川自然也听见了她的话,一时间心头猛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等到晚上去绣坊劳累了一天回来的闻母回到家,看到头上顶着枯草的某某,还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端坐在桌前等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多年的养气功夫还是没有练好,她又想揍孩子了。
当夜,闻家的隔壁又听见了隔墙传来的哭喊声,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对着自己的丈夫叹了口气:“唉,隔壁闻娘子又在打孩子了,那小寻舟可真不容易啊。”
她的丈夫没有叹气,只是把烟斗往地上磕了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后面多帮着闻家点儿就成了!”
妇女没有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他们口中的“小寻舟”,让闻家的经越来越难念了。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闻娘子看着自家儿子护崽儿一样抱着妹妹给她揉屁股,他眼中的谴责她都懒得看。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子明明是个精明人,一遇到女儿的事儿就犯傻,也不看看她刚刚那几巴掌哪里像是把她打疼了的样子。
算了,闻娘子叹了口气,懒得和他俩计较。
“这事儿都是因为我,是我不好,伯母不要责怪寻舟妹妹了。寻舟妹妹只是担心我一个人会活不下去,才硬要寻川哥把我带回来的,您放心我这就走,我一个人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孩儿突然站了出来,低头就要冲出闻家大门跑进外面骇人的夜色里。
某某这下子不趴在哥哥身上喊疼了,立刻跳下去拦住了他。
“不走,外面黑,小孩子被吃掉!”她一急就讲不清话,越将不轻就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