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看着太女和皇帝相处明明很不错,哪怕是殿下打趣皇帝两句,也不见对方跟女儿生气,怎么今日便要罚太女跪在殿前了呢?
要知道当初二皇子和三公主做错了事,也是他们自己主动跪在紫宸宫前面请罪,皇帝都没亲自动手罚的,难不成太女这次犯了比那还严重的错?
不应该啊,再严重还能造反不成?他可是知道,陛下早就有意退位去当太上皇了,如今逼着太女成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太女根本没必要造反啊?
那能是什么原因呢?
徐礼想不出来,也劝不动某某。皇帝很快把他叫进了殿内,大声地吩咐他:“看着那个孽畜,不许她起来!朕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这话不像是说给徐礼听的,分明就是借着徐礼在警告外面的某某。但徐礼没有办法,皇帝正在气头上,他除了先应和着,也不敢有别的回答。
外面的某某倒不像徐礼那样愁得慌,除了跪在雪地里有点儿冷,膝盖有点儿疼以外,其他都还好。
没跪多久,子辛就带着红蕊几人问讯而来了,他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路上有些滑他摔了几跤。从来干净如新的内侍服沾上了污秽,可这个有点儿小洁癖的人此刻却完全顾不上,只冷着脸撑开了伞,挡在某某的头上。
他并排和某某一起跪着,头上很快也落上了雪。
“陛下怎么这么狠心啊,咱们殿下本就体弱,这样跪下去不说腿了,一场病下来,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青叶是几人里哭得最厉害的,她这几年虽然在春江几个的教导下成熟了些,但某某一出事就撑不住了。
听着她这么编排皇帝,某某不轻不重地照着她脑袋拍了一下:“怎么说话呢?你主子我哪里体弱了?”
等青叶没再哭了,只是抽抽搭搭地小声哼唧着,某某才叹了口气,对红蕊说:“这里有子辛陪着我就够了,父皇罚我跪的事估计很快就会传扬出去,你们先回去把东宫守好,顺便跟母妃说一声让她别担心。剩下的事儿我会处理的。”
红蕊和春江她们都不怎么愿意,但某某心意已决,子辛也暗暗朝她们点头。最后几人只能一步几回头地,被某某摆着手送走了。
待到她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子辛才低声问她:“殿下是为什么被陛下罚跪的?是,选夫侍的事儿吗?”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接受的,可不过才在她面前提了一句,他便控制不住地攥紧了手里的伞柄。他想起前不久桓公同他提起此事,问他后不后悔,毕竟皇帝选定的太女夫侍都是名门望族出身,都不比他差。
或许等几位夫侍入了东宫后,这位他一心侍奉的太女,便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可子辛不信,他不信某某会是那样的人。他永远都记得她带给自己的那段平静又安稳的岁月,是他自己要打破这样的日子的。他不后悔。
“若是……”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似把自己撕裂成了两个人,亲耳听着他说出那句他本不愿意说出来的话:“若是如此,殿下不如答应陛下吧。”
她会是什么反应,她会答应吗?应该会的吧,对方是她的父亲,给她选定的夫侍也都是有才有貌的青年,总要好过自己一个太监不是吗?
可是子辛也怀着隐秘的期盼,期盼着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自己在她心里有着更重要的位置?
“唉。”他听见某某叹息了一声。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子辛举着伞的左手:“你怎么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我被罚和夫侍的事儿根本没关系。我不过是在和父皇,做最后一次博弈罢了。”
她当然不愿意和别人成婚,这无关子辛,哪怕没有他在她也不会和这个世上的任何人成婚。只是因为子辛的出现,她的不情愿更明显了些罢了。
不过皇帝会生气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告诉了对方子辛的身份,还告知他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成婚,等到后面会过继皇室旁的孩子。子辛的身份不会恢复,她也不会把对方纳为夫侍,不过他们两人会一直这样在一起。
皇帝惊讶于前朝人竟然那么早就渗透到了皇室,更畏惧自己的女儿身边有那样一个余孽。他想要赐死子辛,还想要把前朝的人一网打尽。
但某某阻止了他,还问他:天下的人都是从前朝过来的,你还能杀了全天下的人不成吗?
皇帝终于被激怒了,他对这个女儿抱有最大期盼,盼望着对方能让大周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可是他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被感情所累,一个君主是不该有私情的。
而后某某又问他:这是你花了多久才意识到的呢?所以如今你不再踏入齐贵妃的寝宫一步,哪怕对方以死相逼,你也不敢去见她?
这实在戳到了皇帝的痛点,他怒不可遏地想要杀了子辛,某某却以自己的性命相逼,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后,她被皇帝怒骂着罚跪殿外,让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来,但某某觉得除非皇帝改变心意,否则她大概是起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削了一天水蜜桃,码起字来,果然更灵活了呢!(满脸写着开心)大家工作、上学都辛苦啦,疲惫之余也要学会给自己带来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