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长的带领下,广大社员同样不甘落后,队里年过七十的五保户老社员跛大爷金水爷,更是满怀革命豪情地表示,就算我们七老八十,只要我们能动弹,就要高举xxx思想的伟大红旗,干一辈子革命……”
上辈子的苏兆灵就是学中文的,自然知道写任何东西都有各自的套路,这年头广播里的文稿基本都是口号式的,苏兆灵写的时候,自然也是往这方面靠,在后世看来,文风浮夸得一批,而在这年头,众人却是听得激情澎湃,心头一片火热!
且说,老槐树下,众人的眼睛正越听越灼灼发亮呢,平地一声惊雷般,原本叫人家安静的跛大爷,突然哈哈哈地跳了起来,老顽童一样手舞足蹈。
“哈哈哈!听到了没有,这里头说的是我,说的是我,我上广播了!”
众人:切!我们不是也集体上广播了吗?
就在众人集体鄙视跛大爷时,仓库那头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个人,那同样疯疯癫癫人老心不老的架势,和跛大爷有的一拼。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上广播了……”
不用猜,这人,自然就是同样有幸被苏兆灵在稿子里“留了名”的金水爷了。
众人继续:切~
同一时间,苏兆灵自然也在广播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她不是在队里听到的,而是在隔壁的刘湾生产队。
刘湾生产队,顾名思义,自然是刘姓人家占多数,这家人同样姓刘,是何玉秀的小姨家,苏兆灵过来,是借用他们家的缝纫机的。
双胞胎的衣服,苏兆灵已经裁剪好了,由于傅敬疆买的布料有富余,她昨天向傅敬疆问了傅敬桥的尺寸后,也同样给他裁了一套。
她是这么告诉傅敬疆的:“我已经算过了,不用做得太肥大,阿康、兆蕊和阿桥,可以每人做一件短袖上衣,一条长裤。”
甚至,她还可以拿剩下的边角料,给自己做两套清清爽爽的小内内。
苏兆灵穿过来以后就发现了,这年头,女人们都只穿背心,悲催的莫有小内内,那既然这会儿有条件,她自然打算“安排”起来,当然,这些女儿家家的小东西,她自是不会告诉傅同志的。
傅敬疆对此当然不会反对,苏兆灵能想到阿桥,他只有高兴的份,心里越发肯定,这姑娘一等一的好,谁娶到谁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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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缝纫机可是一个大件,除了要有缝纫机票,还要有钞票。
很多生产队连一台缝纫机都没有,坡南队就是如此,大家平时做新衣服或是需要缝缝补补的,多数是去大队的缝纫社,当然,要是想做得更好更快,去公社的缝纫社更好,毕竟,人家公社的是正儿八经的裁缝,是吃公家饭的。
而大队缝纫社,就是把各生产队家里有缝纫机的人集中起来办的,裁缝手艺自然参差不齐。
听说苏兆灵想给双胞胎做衣服,何玉秀就给她推荐了自家小姨。
“我小姨家就在我们隔壁刘湾,她半年前刚买了一台北京产的燕牌缝纫机,要130多块钱呢!也就是我小姨丈能干,会木匠活,平时能出去搞点副业,我们家想都不敢想。”
苏兆灵好奇:“你小姨不去大队缝纫社吗?”
何玉秀摇摇头,解释道:“她刚开始,也是去的大队缝纫社,毕竟在缝纫社,每天拿和平时下地一样的工分,干的却是屋里头的活,轻省很多,但不久她就发现不成!她每天都要拎着饭盒去社里坐上一整天,晚上才能回来,家里活计根本忙不过来,她家里三个孩子,没有老人,大队莫得办法,只能同意她把机子搬回家。”
林玉秀继续道:“她平时还是要下地,抽空就接点活,添补添补家里。大队缝纫社每做一套衣服,要1块钱,我小姨做得慢,就只收人家7毛钱,你只是想借用她家的机子,自己裁,这个我没有见过,要问问她才晓得多少钱,不过肯定比你去大队便宜。”
既如此,苏兆灵自然是没有什么犹豫的,早上下工匆匆吃过饭后,带上双胞胎,就随何玉秀往隔壁来了。
何玉秀的小姨也是个干脆人,听闻苏兆灵已经自己裁剪好,就是借用她家的缝纫机后,三套衣服只收了她一块钱。
诚如何玉秀所言,她小姨这台的确是新机子,崭崭新亮闪闪,苏兆灵简单地试了试后,很快就“噔噔噔”地上手车了起来……
何玉秀原本还有些担心她是口头上逞强,弄不来,见状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小灵子,你还真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