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长明!”
魏殊恩直挺挺站着,神情冷峻,笼罩着一层晦暗。根本不用绯红吩咐,一群人涌了上来,压着魏殊恩的后背,强迫他行了一礼,混杂的脚步声中,隐约听见他一声冷呵,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他不心甘情愿的时候,她就这样强逼他。
与其说爱他,更不如说她享受玩弄、征伐的过程。
禽兽都比她有二两良心!
司礼擦了一把小汗,还好,还好没打起来,不然任由他巧舌如簧,也圆不了场。
“三拜,夫妻同心!”
魏殊恩双手交叠,凤眼浮动着一抹劫火,又是厌恶,又是讥讽,“夫妻同心?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绯红笑了一笑,她偏着头问,“可以洞房了吧?”
司礼愣了一下,又是为难,又是害怕,“在、在这吗?”
绯红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她愉悦道,“可以吗?人这么多,会不会吓到我的新郎?”
司礼:“……”
救命,这道题我不会答!
绯红最终被谢新桃叫走,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司礼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连忙唤人,把新郎送回他曾经的寝宫。至于这满朝文武与宗族子弟,她没有吩咐,众人也不敢随意走动,站得双腿都软了,心中凄凉无助。
待绯红骑马归来,新郎正趴在床边吐血,宫人不知所措,本想扶起他,却被他冷漠叱喝。
“怎么,情蛊发作了?”
绯红处理事情的地方,离宫殿较远,两人断了联系,他起先五脏六腑隐隐作痛,随后出了一身冷汗,心口绞痛,喉咙涌上阵阵腥甜。绯红去扶他,同样被他一手粗暴推开,“滚……滚啊,别碰我!!!”
“好,我就走。”
她作势冷漠离去,然而下一刻他痛得抽搐,半截身体已经不由自主随着她,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双手则是死死抱住她的脚踝。
“……嗯?”
他痛苦收回手,从牙齿缝隙挤出字眼。
“滚,快滚!”
新郎的手指紧紧抠着地面,本就短的指甲劈裂开来,淌出一丝丝鲜血。另一只手捧起他的手腕,用婚服包裹着流血处,他意识模糊又割裂,那一朵朵浮绛色的柿蒂花旋转着,又狠狠扎进了他的血肉之间。
等他分辨出那是什么,他已经哭哭啼啼求她,“……不许滚!我疼!我难受!”
他是真的难受。
原来情蛊发作,是真的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他的每一寸目光,每一处筋骨,甚至是每一滴血,都焦灼到了极致,被焚烧着,被撕扯着,好似活生生劈成了无数个自己。于是他遵循着本能,追逐着他的解药。
吉祥海云被他抓得起皱,柿蒂花合着一两缕乌丝,也飘然落下。
渥绛色的婚服凌乱交叠,又被吉玉压了裙角。
有人新婚缠绵,也有人心如死灰。
那一道雪白影子在殿外站了许久,他手掌跟腿骨鲜血淋漓,是日夜骑马磨出来的,可惜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赶不上她大婚。
而她,也从未知会他。
谪仙跌跌撞撞,转头离去。
年轻男人像是一头雪狮子,软绵绵卧在绯红的腰边,他双眼含着泪水,几乎睁不开眼皮,眼尾那一粒朱砂痣,也浮着一层浅浅的泪光,艳色无边。绯红揉着他的肩膀,“还疼么?蛊虫还作弄你么?”
对方摇了摇头,额发湿漉漉的,好似披着朝露。绯红低下头,发丝拂过他的颈,毛茸茸得发痒。
他双瞳微震。
因为她说,“这便是双生子心有灵犀的情谊么?那你哥哥真舍得,为了逃走,不惜把你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妥妥的古早替嫁女主
红总: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