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边,魏殊恩快马加鞭赶到了镇北,着手整理凌乱不堪的军备。
镇北总兵向他哭诉,“实在是那小畜生太可恨了,三天两头来骚扰,还专门捡臣蹲坑的时辰,真真是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天理难容,臣如今便秘,都是拜她所赐,陛下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呜呜……”
魏殊恩抽了一下嘴角。
倒也不必如此详细。
本想追究他的口舌之责,但魏殊恩想想,绯红这些日子的确是快把他们逼得崩溃了,怨不得人家骂她是小畜生。
那么,他该如何收拾下这个到处煽风点火的小畜生呢?
魏殊恩唇边勾起一抹笑容,愣是把镇北总兵看傻了。
完了,完了,这陛下好像是铁树开花,该不会他这便秘的罪白受了罢?
镇北总兵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次日土匪来袭,他们君王一听,那双眸好似云母鳞,粼粼生波,声调更是湿润多情,“来了?这次不挑时间了?”
魏殊恩跟着指挥使出城迎敌,他伪装成一个副将,没了鱼鳞刀,还有一杆银枪,所到之处,无人可敌。他带着一支尖刀骑兵,悍勇当先,趁着对方震惊失神,直接突破屏障,冲入了主帅的帐篷。
他银枪挑起毡帘,笑容凝固。
里边是空的。
桌面上则是整齐放着一些鞭子、蜡烛、银环等物。
狡兔三窟,不在此窟。
“撤!”
魏殊恩当机立断,拨转马头,但更大的响声传来,本在外围诱杀的幽流军突然缝合了军阵,把他们困得密不透风。
很明显,他们是冲着他来的。
但他们如何得知自己的出行?
魏殊恩按住自己的惊怒,他厉枪在手,斩首无数,硬是开了一条血河,突破重围。风声,水声,呼啸声,混杂着逃亡者的气息,魏殊恩为了摆脱追兵,他在一个分岔口翻身下马,又故意惊马,自己则是奔向了另一条小道。
他冷不防想到上次逃亡,也是被绯红千里追杀。
他双眸渐生寒意。
“呀,又找到你了,藏得真是拙劣。”
突然一道女声,惊得魏殊恩背后汗毛簌簌炸起。
他转过头,光影斑驳织金,黑马,白蹄,马背上铺着繁花烈焰般的裙摆。
这么抢眼的目标,他竟然一点儿没察觉到!
她早就埋伏在这山岭中了!
魏殊恩激发了危险的直觉,他就地一滚。
嗒!嗒!嗒!
利箭射入泥土里,发出沉闷的声响,绯红又抽出了三支箭,架在大弓上,还趣着问他,“让你自负,非要偷跑出来,还躲不躲了?”她像是找到了什么玩具,又是一阵连射,宛若流星飒飒而落。
魏殊恩的银枪被震得脱了手,脸颊也飞上了一道血痕,腥气弥漫,“你怎么会找到我?”
不用绯红提醒,男人突然想到了腰间的香囊,他何其谨慎,竟然栽在了自家妹妹的手中,“你跟魏妙熙?不可能,你们根本没见过面!”
绯红笑得胸脯颤烈,“何须见面,我跟妙熙妹妹是同类人,早就神交已久!”
“又不是只有男人才会觊觎江山!”
她吐出被风吹拂进来的发丝,也跳下马来,“你既然出来,如今想回去就难了,想必这个时候,妙熙妹妹早就干掉替身上位了,女子监国,真是盛景呀,可惜我不能亲眼所见。”
她又道,“不过没关系,我最爱的男人成了丧家之犬,被妹妹驱逐出境,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倒是无法专注其他事了。”
魏殊恩往后退,寻找脱身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