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活蹦乱跳长到现在,都得感谢神医的不杀之恩!
谢新桃脑袋一抽,提出了个馊主意,“那要不给神医封个妃?这样他就是我们的人了,不愁他不出力!”
镇西那一战,若不是商先生料事如神,他们还不一定能抓到他师父跟小王爷呢!
绯红似笑非笑,“封妃?怎么,后位给你哥留着?”
谢新桃被唾沫呛到。
“好了,不逗你了!”
绯红调了马头,奔向军营,呼啸的风声模糊了她的话语,“这次中原九州之战,亦是我们定鼎之战,绝不能让任何江湖势力掺杂进去,尤其是盗天观!他们通晓天机之道,竟妄想以一观之力,颠覆前朝,撤换新主,将天下玩弄于他们股掌!”
“呵,江湖草莽,还敢定夺君主,真是好大的威风。”
绯红唇角含着一抹冷笑。
她天生反骨,偏偏,不想让他们定夺呢。
商陆那师父,说是千年修成的老狐狸也差不多,忽悠着宗政晚意,说三公主才是天下之主,明面上这老道是为她铺路,实际上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若不是她换了一个壳子,十五岁的三公主敢接过四章符?
真要接了,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魏军吞得骨头都不剩,而三公主也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架上,被众生骂成窝囊误事的蠢女人!
“盗天观的天命之主,是魏殊恩。”
所以老观主才会把守镇西,还领了总兵官一职,若非她早早将商陆捞了过来,那老道指不定要怎样阴她呢。
谢新桃吃了一惊,“盗天观这么快就选好新主了?”
随着中原与域外战火连绵,各方势力也不断更换阵营,谢新桃说,“中原九州除了盗天观不识货,其他势力却是很好看我们的,比如说飞天仙,春秋宗,慈悲庵,大初书院,都愿意被咱们招揽,还有,还有南溟奇甸,他们也派来了一支蛊师,说要与我们联手诛暴君呢。”
魏殊恩面美心狠,暴君之名早就在他登基那一天不胫而走,更别说近年来他主动挑起战争,轻则布下降诏,收拢俘虏,重则屠族屠城,斩草除根,凡是忤逆他的,现在都在阎罗殿排着队报到,诸国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如今又多了一个龙荒女王,还是黑了心肝的含章三公主,他们是彻夜彻夜睡不着,头发薅了一大把。
但也有不少人看好绯红,过来投奔她。
绯红收了一批纳头叩拜的小弟,同时拒绝了大批势力的投诚,佛道两家首当其冲。
想君权神授?
不存在的。
什么能比得过自己亲手王权加冕的快感?
“其他势力不甚重要,打发也就罢了。”绯红额头覆上了一层汗珠,很快又被夜风吹走,她绕了远路,避开庆祝的人群,抵达军营,里面火烛通明,显然等着她的到来。她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了小兵,对谢新桃说,“至于南溟奇甸的蛊师,让海少焉盯紧点!”
谢新桃不由得同情这位海市国师,自从跟了她主子,常常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拿着微薄的月俸,操着老母鸡一样的心!
当代完美爱卿典范!
这不,绯红还没进入营帐呢,国师就迎了出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兴奋得鞋子也没有穿,捧着一纸檄文向绯红邀功,“此檄文名为《诛魏》,自暴君降世,中原九州深受其害,腥膻遍野,生灵涂炭……不求日月,不信鬼神,吾等诸国勠力同心,拨开云雾……”
谢新桃虽不爱学之乎者也那一套,但家学渊源摆在那儿,这一听就勾起了雄心壮志,恨不得提刀就干。
“好!!!”
她用力鼓起掌来,还试图摸着腰带,找出碎银打赏。
国师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唱戏的。
不仅是唱戏的,他的新主人还离谱地说,“爱卿笔墨通神,不知何否替孤捉刀,写一首艳诗寄给魏小奴?让他又羞又气,那脸色才好看得紧呢。”
国师:“……”
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位主子敢将元魏暴君称作小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