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荒女王笑了起来,“我的长公主应是没那么废物的,给她那么长时间还搞不定海市王,那真是辱我宗政皇族的脸。”
房日兔:“?!”
那长公主不是去她蜃楼了吗?等等——
“那是个替身?你们真正的目标是海市?”所以之前给他们放出的风声都是假的?
亏得他们蜃楼信以为真,加大了边境的盘查力度,也不知道有没有露马脚,被他们抓到!
绯红斜她一眼,“怎么,玩不起啊?”
房日兔立即低头,眼观鼻,格外狗腿,“您英明神武,我拥护您的一切决定!”
绯红不轻不重敲了她一句,“我喜欢油嘴滑舌,但前提是,你得有能耐,可别像那乌律,两面三刀,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儿。”
房日兔的头埋得更深。
她怎么敢?蜃楼王虽然也是狠人,可没她这种连根拔起的狠劲,把人头当成生辰礼物,她要是敢背叛绯红,绝对连骨头渣子都没有!
“那好,收拾一下,我们要用最热情的礼节,来款待海市的使者,毕竟将来都是一家人了。”
绯红笑意颇深。
俩女低头离开,转眼间帐内又剩下绯红跟魏殊恩。
她掀开毯子,看了一眼,勾了点膏药,给他的腿侧涂抹上,还怜惜般说,“我换个玉戒指,省得老刮破你。”
她戴的这些,都是狰狞又嶙峋的驱环,棱角很锋利,还暗藏玄机,有时候会被绯红当成杀人的利器。而她的随口一问,也并非是真的要脱了不用。到了她这个位置,只有别人看她的眼色。
她在看魏殊恩的反应,像逗着一头故作粘人的狸奴。
“……不用,您想怎么戴就怎么戴,奴,奴就喜欢这种粗犷的戒面。”
魏殊恩手指抓着毛毯,又缓缓收紧。
那该死的兽种在折磨着他。
他只得平复自己的滔天恨意。
魏殊恩失忆了,骨子里仍旧嗜猫如命,他把绯红看成一头毛色纯黑、凌厉威猛的啸铁,事实上他在对方眼里,何尝不是一头高傲自负的衔蝶奴?全身雪白如玉,唯有嘴角衔着漂亮的花纹,他骨子里尽是矜贵庄重,但又不得不屈服困境,做她脚下嗲嗲爱叫的小猫儿。
绯红可真爱死了他此刻含羞欲死的情态,明明脑子里过的全是让她横尸的念头,身体却泛着嫣红的引诱。
又过了半个月,那海市的使者团磨磨蹭蹭的,总算抵达了龙荒第三部。
为首的是一名女性使臣,她身姿窈窕,披着轻薄细巧的黑色龙绡,给绯红行了一个平礼。
“海市,海叵罗,参见女王。”
房日兔跟在绯红身边,心道,完了完了,这海市来的女的,怎这般猖狂,嘴上叫着女王,行的却是平辈礼!要知道她跟新主子没多久,也略知她脾性一二,某些不敬的地方,要么就当场发作,要么就是轻描淡写事后拿捏。
后者下场更惨。
绯红和煦无比,“海使者远道而来,实在令我快慰,快,赐座。”
使者颔首,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傲气。
房日兔更显同情。
你知道你面前这个人刚刚血洗了十六部吗?不过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海市使臣以自身雄厚国力为倚仗,嚣张几分也没人说什么。因此海叵罗姿态很稳,坐到了绯红下手的第一个位置,她的目光略带兴味烧过龙荒女王身边的男侍。
海市男子多是相貌周正的,但女王的私藏更加不同寻常。
那男奴约莫是二十出头,一袭窄袖袍服,黑曜般深邃庄重,耳骨绞着一枚松绿金筒,而浓艳纯正的青金石披挂在肩上,分明是骨相风流,玉面丹唇,却是透着一股悍劲儿,艳丽与疏冷奇异融合,令人见之难忘。
房日兔又一次扮作女婢,给远道而来的贵客奉上香茗,途中她跟海叵罗旁边的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