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半坐着,靠着一边的架子,而她的怀里,不偏不倚,正坐着一尊雪白雕像。
谢新桃飞快抬头瞅了一眼,无形之中觉得这男人更危险了。
先前他作为兽奴,烈日下与猛虎犀利搏斗,一身皮肉被扒得鲜血淋漓,白骨尽显,她也没感觉有多大的危机——从武力方面上,谢新桃是很自信自己的实力,否则她也不能以最快的速度镇压第四部的叛乱。
草原,是弱肉强食,勇武为王!
在绯红跟谢柏翘的亲手管教下,谢新桃的脑子七绕八绕的,长了点经验,虽说玲珑心肝是没有的,但谁危险,她一眼就能辨别。
先前谢新桃最不能惹的名单是她哥跟明上,现在则是多了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兽奴。
而房日兔被这一幕煞到。
太艳了太艳了!
哪怕没有中了冲龙玉的剧毒,房日兔也险些鼻血直流。
看看那姿势,那是正经抱人的姿势吗?
她的新主子放荡不羁,窄袖衫,蹀躞带,威严华美的男装领口却是敞开了大片,锁骨清晰可见,腰腹还是一片濡湿,她浑不在意支着腿。
而在她的腿上,兽奴就更不加掩饰了,他的头发绸缎般披在肩头,湿漉漉蜿蜒着水迹,双肩宽大且薄,他略微曲下身体,堇青石般的毡毯好似裹着一尊白釉观音,脖颈淡紫色的血管起伏得格外明显。
在旁人面前,他收敛起了那副骚态,眼神甚至透着一股见血的狠戾。
大有他们多看一眼就剜人眼珠的血腥。
而房日兔直勾勾盯着绯红没入毡毯里的手。
娘的!还在移动着呢!
绯红没有顾忌,神医走了,手掌覆在毯子里玩耍,魏殊恩冷酷侧过脸,而颈肩青筋更为明显。
龙荒女王似调笑一般,“看完了没?要不要给你们找几个?”
谢新桃把头摇成拨浪鼓。
男色,如狼如虎,只会蒙蔽她封侯拜相的正经路子!
房日兔吞咽了口水,她倒是想啊,可是,可是她没有这女人的手段,连她家的刺客哥哥都没搞定呢!
“大人,海市来使者了!”
平地起惊雷。
“哦?”
绯红指尖挟起一丛野果,“来了。”
房日兔心里骤惊,这龙荒十三部果然是卧虎藏龙,她刚得的消息,对方更早知道了!
她看这谢新桃左晃晃,右晃晃,成日舞刀弄枪的,还丢了一个哥,不应该整日伤心欲绝的吗,为什么还有心思做情报?她也不敢小看这龙荒的情报网,抢先一步说道,“谢大人说的不错,海市来使者了,而且他们使者当中,还混入了蜃楼的奸细!”
房日兔的阵营身份转换得熟练且自然。
谢新桃看了眼房日兔,虎视眈眈,这家伙看着没心没肺的,还整日惦记她哥的厨子,没想到出手就是绝杀!
她果然也想封第一等侯!
于是这俩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情报尽数抖落,给绯红凑出了一个清晰明了的棋局。
她漫不经心想着破局之道,手下也没个轻重的,环指上的蓝绿甸子刮得对方皮肉一阵生疼。
魏殊恩的眼尾逼得湿红了,那颗朱砂也沾了一层雾水。他牙齿咬着舌根,将那些声浪与喘息都碾死在唇齿里,死活也不肯发出声音,在绯红面前卖弄是一回事,在她手下出卖色相又是另一回事,他已经够贱了,不能再跌份。
房日兔又道,“不过,海市突然来了使者,是不是想埋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