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要一个人呆着嘛。你怎么又来烦我。哼。”月皊哼哼唧唧。她还以为进来的人是花彤。
江厌辞朝床榻的方向望过去,却见床榻上空无一人,便不见月皊的声音。再一辨,听出月皊在屏风后面。
今日在宫中谁惹了她不开心?
江厌辞直接朝屏风走过去。他寡言惯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去。可是当他真的绕到屏风后面时,向来沉静的漆眸瞬间闪过了错愕。
“花彤,你……”月皊拧着小眉头抬眼,却在见到站在对面的人是江厌辞时,懵了一下。
江厌辞先反应过来,他迅速背转过身去,快步离开。在他刚走出三两步后,身后才传出月皊带着慌神的一声惊呼。
江厌辞脚步顿了顿,沉声:“把衣服穿好出来和我说话。”
丢下这句话,江厌辞大步往外走,一口气走到庭院里,在院子里的一个小凉亭里坐下。
夏日的风算不得温柔,吹拂而过的夏风将树上的树叶吹下来几片,树叶打着卷儿地落下来,落在江厌辞面前的石桌上。
江厌辞沉沉的眸中忽然漾起了一抹涟漪。
屏风后的情景总是晃在他眼前,让他不能忘记。
原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呆瓜已经不再是个孩童,她长大了,有了属于女子的玲珑婀娜。
正如他,也不再是个不知□□的孩童。
月皊穿好衣服以后,并没有立刻出去。她站在窗前,偷偷望向坐在庭院里的江厌辞。她抬起手,双手捧住自己发烧的脸。
不行,她现在还做不到出去见阿兄。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月皊落荒而逃一样转身爬上榻,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给蒙了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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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吹了风,月皊生病了。
生病让她有了借口不去戚家给戚语兰过生辰。她又鬼使神差地没有告诉江厌辞戚语兰也邀请了他。
月皊蔫蔫地去找华阳公主,迎面撞见了几个满脸喜色的陌生婆子,并不是府里的人。
月皊刚一进屋,华阳公主就朝她招手,让月皊坐在她身边。
华阳公主拉着小女儿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点点头:“嗯,看着气色好了许多。虽是夏日,自己身体差,你也得多注意点。可不能再让自己生病了!”
“我知道啦。以后会注意的。而且已经好得差不多啦。”月皊弯着眼睛,眉眼乖柔。只是若仔细去听,还是能听出来她声线里有一丝沙哑。
“对了,”月皊亲昵地挨着华阳公主的隔壁,“阿娘,刚刚我过来的时候遇见的都是谁呀?好像没见过呢。”
“哦,媒人。”华阳公主随口说。
月皊“咦”了一声,好奇地问:“给谁说亲呀?阿姐不是已经跟楚家定亲了吗?”
月皊心里有了个答案,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小声喃喃:“阿兄和我都还不到十六呢……”
刚刚来的那几个媒人的确是想为江厌辞的亲事走动牵线,若是能成,自然能捞到不少好处。
“你和厌辞年纪是还小。不过提前相看着也没什么坏处。”华阳公主解释。
月皊见阿娘不避讳着自己,便明白刚刚来的几个媒人是给阿兄说亲。她心里忽然一紧,生出一种不好的卑劣情绪——好似有人要来跟她抢东西,即使那原本并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她听见自己问出来:“那阿娘有看中的儿媳人选吗?”
华阳公主沉吟着,没答话。她原先没想给女儿那么早开始寻亲事。只是最近上门的媒人太多,多得让她也开始思量起来。正如她自己所说,提前相看也没什么坏处。
“阿娘?”月皊轻声地唤。
华阳公主望过来,瞧着月皊的脸色有点发白,只当她生病还没好。她拉过一旁的小毯子将月皊裹起来,柔声说:“别操心你哥哥的亲事了。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时江厌辞从外面进来,听见华阳公主说的话,他抬眼望了月皊一眼。她蔫蔫地垂着眼睛,纤柔的身子被裹在薄毯里。
自那日无意间撞见月皊换衣,他们两个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厌辞,你来得正好。”华阳公主道,“把妹妹送回去。母亲刚好要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