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哭笑不得。她是已经知道江厌辞被安祁王抚养过一段日子,可是并不知道江厌辞读过多少书。偏这孩子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如今刚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华阳公主也不愿意追问太多,惹得他厌烦。
“母亲,我去看看妹妹。”江厌辞忽然说。
“去吧。”
月皊年纪小,还没有自己的小院子,如今正住在华阳公主的院子里,离得并不远。江厌辞走过去的时候,因天气炎热,她房间的门开着。
江厌辞立在门口,朝里望去。月皊并没有如她所说去睡觉,而是坐在小桌子旁,皱巴着小眉头,正在抄书。
——她今天被先生罚了。
江厌辞敲了敲门,月皊抄书抄得太认真,并没有听见。江厌辞在门口又立了一会儿,便直接走了进去。他走到月皊的身边,看了一眼她正在抄诗词。
她雪白的小手用力握着笔,可是却有一点墨迹粘在她的小手上,打破这只小手的雪白。
月皊专注地一笔一划将当下的字写完,去蘸墨的时候,才发现江厌辞站在她身边。
“呀!”月皊吓了一跳,手一抖,小手里握着的笔掉落下来,落在抄了一半的古诗词上,墨迹将课业弄坏了。
月皊呆呆望着被墨迹染脏的课业,又慢慢抬起眼睛来望着江厌辞,一点一点红了眼睛,她委屈哭:“要、要重写了……呜呜……”>>
江厌辞:……
江厌辞也没有想到她既没有听见他敲门,也不知道他在她身边站了半天。江厌辞更没有想到她会笨得掉了笔,弄脏课业。
可这一切没想到都已经发生了。月皊此时正可怜地望着他,簌簌掉眼泪。
江厌辞不得不放缓了语气说道:“是我的错。”
“呜呜……”月皊吸了吸鼻子,“那阿兄帮我写。”
江厌辞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们的字迹不一样。”
对哦,她和阿兄的字迹不一样,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还会加倍地罚她……
一想到这些,月皊哭得更伤心了。
江厌辞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眼泪,他眼睁睁看着月皊哭得都快要打嗝了,不得不开口:“好,我帮你写。”
月皊哭着摇头,又用一双小手捂住自己的脸,用哽咽的调子哭诉:“字、字迹不一样……”
“没事,我能解决。”江厌辞说。
月皊“咦”了一声,捂着脸的小手,悄悄分一分手指头,她从手指缝隙望向江厌辞。视线被泪水弄得像蒙了一层雾气,让她有点看不清江厌辞。
“真的呀?”月皊把手放下来,去抓江厌辞的袖子,一双被泪水浸泡着的眸子眼巴巴望着他。
江厌辞没说话,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白帕子,去擦月皊的脸。她的脸上不仅满是泪痕,还有蹭上去的墨迹。
他走到月皊乖乖坐着抄书的地方坐下,先拿了她那份被弄脏的课业看了一会儿,才拿了笔,模仿起月皊的笔迹。
月皊好奇地盯着,惊奇地“哇”了一声,高兴地说:“和我写的字一样诶!”
江厌辞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见她虽然眼睫上挂着泪珠儿,却笑得灿烂。
江厌辞收回视线,继续模仿着月皊的笔迹,帮她写课业。
月皊弯着腰,手肘搭在桌面,双手托腮,认真看着哥哥写字。看了一会儿,她站累了,就走到江厌辞身边,挨着哥哥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