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秦簌簌已经不再年轻,过去了女子择婿的最好年纪。而她又心气高,根本看不上普通人。如今偶尔会疯疯癫癫,独自一个人在庭院里唱大戏,戏里,她是万人跪拜的皇后,她拉长了腔调,吟唱着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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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家人皆起了大早。行李早已装点好放进车舆中,只等着主主仆仆登上车舆,即刻启程。
月皊推开小窗,朝外望去,对立在车外的江厌辞问:“怎么还不走呀?”
“再等等。”江厌辞望着巷口的方向。
月皊顺着江厌辞的视线望过去,忽然就懂了江厌辞是在等李漳。月皊心里有点不确定,不确定李漳会不会来。
旁人还未听到什么异响,江厌辞已经牵了身侧的马。他翻身上马,快速出了小巷,迎面看见了李漳。
李漳穿着常服,身后只跟了两个侍卫。
两个人骑着马在路中相遇,同时勒住了马缰。李漳含笑道:“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能多送你,只能来说一句一路顺风。”
江厌辞顿了顿,才道:“你也多注意身体,不能总那么殚精竭虑地耗着。”
李漳笑笑没接这话,他的视线越过江厌辞望向远处。江家的车舆已经从巷中驶出,正往这边来。
李漳问:“有动静了吗?”
“什么?”江厌辞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为兄的儿媳啊!”
江厌辞有些无语,不是很懂李漳想要结亲的执念。他随口道:“不急。”
“怎么不急?瑛瑛都十岁了。再拖下去,等你闺女长大嫌弃瑛瑛老,若再退婚,多麻烦啊。”
江厌辞无语道:“你想得可真远。”
“这叫深谋远虑!”李漳给了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他又道:“再说了,女子年纪太大生头胎对身体也不好。”
江厌辞这才抬了抬眼。
眼看着江家的车舆快过来了,李漳不想折腾江家人下车行礼,他拍了拍江厌辞的肩膀,道:“我回宫了。日后得闲再回长安一起喝酒。”
江厌辞目送李漳远去,他收回视线时,江家的车舆已经到了他身边。他下了马,将马缰递给令松,登上了车舆,坐在了月皊的对面。
他盯着月皊,眸色微深。
月皊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车舆内其他人也感觉到了江厌辞望着月皊的目光有些奇怪。
月皊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微微偏着头疑惑地望着江厌辞,软声问:“三郎,怎么啦?”
“我们该要孩子了。”他说。
车舆内,华阳公主正要去端小方桌上的茶杯,她的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溅出来一些。她赶忙将茶杯放回去,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喜色难掩地说:“这就对了!”
这是江厌辞提出来的,可不是她催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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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盛七年,这是李漳登基之后第一次离开长安,亲自去了几个番邦和少数民族。
姚族,是他最后去的一个地方。
姚族和他去的其他几个地方不太一样,可去可不去。之所以来一趟,是因为他得知江厌辞正好带着月皊回了姚族探亲。
又或者,还有着别的原因。
公事皆办完之后,李漳去了微生默家中。一路上,两个人以君臣身份说话,说了些政事。后来李漳才主动将话题转到江厌辞和月皊身上,问他们何时来的。
“过来大半年的。孩子才一岁多点,长途跋涉也不好。”微生默提到这里,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小女儿一家三口在他这里住着,住得越久,他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