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得不让苏折重重咳嗽几声。
一出生,连行幽手上的奶茶都被他抢走了。
&ldo;你正经儿点,我们这儿很快要来一位客人了!&rdo;
行幽没了奶茶,先是一愣,而后忽警醒无比地站了起来,像一只领地被入侵的猫,全身上下的汗毛似都跟着竖了起来,他两眼精冷地瞪向了苏折的后方。
&ldo;你……你怎么敢来这儿?&rdo;
而在苏折的后方,没脑袋的丹希站如松柏,立似雕像,却是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成,他似乎是察觉了那电视机上播放的东西,整个人却好像陷入了一种前不搭嘎后不搭尾的尴尬与困惑。
他摸了摸不存在的脑袋,越发不好意思地写了一句话。
&ldo;我,我想我还是走吧……&rdo;
说完他就想要溜走,可苏折先是一愣,立刻上前抓住了对方的袖子,催促道:&ldo;老师来都来了,走什么走啊?&rdo;
说好的要叙叙旧念念兄弟情呢?都忘了么?
丹希沉默片刻,慌忙写道:&ldo;看他的样子,怕是在此地要与你灵肉□□、神魂合一,我若留下,岂非也太没有眼色了些?&rdo;
苏折内心大窘大迫,整个人恨不得抠出一个三室四厅的时候,丹希又转了脖子&ldo;看&rdo;向冷面冷眼的行幽,几乎苦口婆心地写道:&ldo;他尚在修行期间,而你这龙身龙魂自是霸道,留在他魂魄上的味道过于浓郁,你……你还得克制一下欲念才好。&rdo;
这话一出,行幽是当场愣住,苏折几乎已然羞窘到了极点。
这没脑袋的仙人明明连嘴都没有,怎么每说一句都能直戳要害啊!?
脑袋
一语既出,尴尬的自然尴尬,三人在无边无际的寂静中彼此互瞪,好像心中蕴了一道无形的大鼓,咚咚震震地敲个不停,他们心里鼓噪而隐秘的怒,代替了他们热腾的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行幽率先发言。
一字一句皆冒着火,好像是怒意渗进了舌苔。
&ldo;你不经我同意,擅自出现在苏折的梦中,还要教我如何做事!?&rdo;
丹希沉默不语,只是身段里含着疲倦,两袭长袖也僵如一副静止的画卷,行幽的怒意却蓬勃愈动,苏折立刻拉住他的袖角,解释道:&ldo;是我邀请他过来的,与你讲和说道的……&rdo;
话未说完,行幽却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攥了他的腕子:&ldo;你邀请他也不和我事先说明,你当自己的梦是大街上的澡堂,是个男的都能进的么?&rdo;
这话倒是粗率而糙紧,竟让苏折听之一笑,眉眼一弯,月亮似的透出清柔弧度。
&ldo;如今我正式拜了丹希大居士为师,以后就是他的徒弟。我请自己的老师来梦里见见我的另一半,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么?&rdo;
行幽眉头先是习惯性地皱起来,随后忽的一愣,攥着苏折的手都经不住松泛了几分,有些疑惑地歪了头。
&ldo;另一半?说的是我?&rdo;
苏折笑得毫无伪意:&ldo;你还不能算是我的另一半,那谁算?&rdo;
说完,也不等行幽反应,他忽转头,对着旁边默默围观的丹希道:&ldo;我们既是一体两半,自然少不了亲密,老师就不必替我操心了。&rdo;
行幽想了半天,听到这一刻,忽的眼中清明亮透了。
他仿佛是想起,在苏折的那些个现代记忆里,&ldo;另一半&rdo;就是好相公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分不开、拆不散的好意头。
如今苏折虽被揭破私隐之事,却肯当着丹希的面宣扬了此事,定下了一体两半的基调,岂不是完全接收了他行幽的心意,比之前大方坦诚了好几倍?
行幽这才稍缓了怒,眉间微微一松,一双精绝冷厉的眼再转向丹希,骄矜而警惕地勾起了一分笑,里头三分炫耀几乎比天光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