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投标书被改了内容,我们落标了,投标书最后经手人是我。”骆橙一没往下说,池笑痕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他静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地薅了把头发。
扯上洛希,不好下手,不然骆橙一指定和他分手。
“怎么了?”这个举动逗笑了骆橙一,她靠在池笑痕肩颈,问他。
“没事。”池笑痕问出最在意的问题,“那你怎么去医院看耳朵?”
池笑痕一手搂着她,一手轻揉耳垂,没被碰过这个地方,骆橙一痒得抖了抖,没说话。
“橙橙,我想听你说,而不是从别人嘴里听到。”
他意思很明显,她不说,他就去查。
等了这么久,池笑痕耐心告罄了。
骆橙一静默片刻,池笑痕不催,等她做心理建设,直到他以为她要睡着了,骆橙一才嗫嚅出声:“以前也有过。”
不好的预感划过池笑痕心头:“有过什么?”
“我妈打我,耳鼓膜穿孔了。”
“鼓膜穿孔?!”
纵使有了心理建设,池笑痕还是猝不及防地被震惊了,猛地坐直了身体,若不是骆橙一在他怀里,怕是能直接跳起来。
“嗯,做完手术就好了,所以我在英国只上了两个学期的学,有一学期休学了。”骆橙一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抓紧了他的肩膀,以防自己掉下去。
骆橙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那两个月的黑暗一笔带过,池笑痕无法想象她发现自己听力下降时该有多绝望。
“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池笑痕问她。
骆橙一无言以对。
“你今天也没打算告诉我,是不是?”池笑痕再问。
骆橙一还是沉默半晌,“你在演唱会,我不想让这种事打扰你。”
“如果我没在工作,你也不会告诉我。”池笑痕说得很笃定,骆橙一不接话。
这是变相承认了。
“为什么?”池笑痕不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就让她这么不信任吗?他没由来地有些愤怒,但不想发火,压了压情绪。
因为怕池笑痕在意。
如果她不能好,池笑痕会怎么样?
骆橙一那时候想他,又怕他不能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就强迫自己屏蔽所有和他相关的内容,卸载了微博,拉黑了他的微信和手机号、最后不放心,甚至卸载了微信。
骆橙一无数次在深夜痛哭,被自责和痛苦撕扯,质问自己为什么非要去游乐园,不去的话哥哥和爸爸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实在撑不住了,就听他为她录的琴声,仿佛两个人在隔着时差打电话。
“那时候发生太多事情了,我很乱,我想自己处理一下情绪,我需要点儿时间。”骆橙一算是给出了一个解释,但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坐累了,换了个姿势,躺下来,头枕在池笑痕的腿上。
“哥哥说,要笑着迎接新生活,这样才会有好运气。所以我让自己变得爱笑,可是好像也并不是有那么多好运气。”骆橙一闭着眼,轻声说,“这十年,就像一场梦,偷来的。”
池笑痕听这话,笑了,轻刮她的鼻子:“那我也是偷来的?”
骆橙一也笑,伸手环抱住他,贴近了两个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