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勇涛站在岸上,靠着摩托车看他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楚稼君在淤泥里站着,对着河水呕了一会儿残酒。
纪勇涛笑到一半,突然脸上挨了一团泥球——楚稼君从河岸里挖出一团淤泥,丢在他脸上。
纪勇涛:呸,进嘴巴了……
又是一团砸脸上。这次,是楚稼君站在水里笑个不停。
他也没笑多久,河岸上的纪勇涛丢下摩托冲下水,揪着他一起倒在淤泥里,打闹拉扯得一身狼狈。楚稼君笑着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有几个早起赶农贸的人路过,都看着他们笑。两人玩闹一会儿,在河水里随便洗了把身子。另一头桥洞下还有四个早上课的小孩子,也在水里玩,拿树枝戳个东西。
孩子:是个死人呀!
楚稼君笑着扯过自己的湿衣服,淌水过去:死透啦?
孩子:都泡发白啦!
孩子们看见死人也不怕,都兴致勃勃围着。纪勇涛一边穿衣服,一边让楚稼君去赶人:我去报给单位,你蹲边上看着点,别真让他们把尸体玩坏了。
孩子:还不止一具呢!桥洞下头的泥巴里还有一具没胳膊的!
纪勇涛:都不许动了啊,等大人们过来收拾。
过桥的人渐渐多了,对水里飘着的死人司空见惯,顶多呵斥两句,让孩子们滚开。楚稼君摸着石头过去,赶在几个小青年之前,用树枝把浮尸勾了出来。
看见是自己丢的“东西”,无聊地把树枝丢开了,任它飘回去。
收尸的人很快过来了,警戒线拉在桥洞口,纪勇涛让他回家去,不用管这。
有人喊:勇哥,情况不对,淤泥下面还有不少!
纪勇涛:不止两具?
调查员:又挖出来一个!已经五个了!
围聚的行人越来越多,地上盖着白布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从其他几处河岸淤泥下,又陆续挖出了近十五具尸体。
全都缺胳膊少腿,像是被野猫吃剩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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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厅里,陈小虎在低头吃牛扒。他的头发在牢里被剃成了寸头,显得更加彪悍。
房屏也到了,他开着辆新车,车上还带着个女人,两人在门口嘻嘻哈哈一阵,他才从车里出来,让她开车回去。
自从上次介绍给楚稼君那个活、从晋阳宾馆逃脱,房屏就有种扬眉吐气的翻身感。换上了进口风衣,戴上了墨镜,走进门时,一股浓浓的古龙香水味跟着进来。
房屏:大哥,这次是真的弄成那个黄金展,妈的,发了,黄金啊那可是!全南方最纯的黄金啊!
房屏激动地走来走去,搓着手:我想换套大点的屋子,能弄个大舞厅……
楚稼君嘿嘿笑。陈小虎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
楚稼君:这一票干完,你们在江湖上都能当大哥了,是不是,虎大哥?
他用手指戳戳陈小虎的肩,年轻人没反应。
房屏很兴奋,他从前成天买醉,说要干大事业,成了地下舞厅的笑柄。这段时间跟着楚稼君翻身了,他往舞厅里一坐,身边顿时多了几个抢着点烟的人。
楚稼君前一阵子还说,头发留长了更像大哥,房屏都记得,特意把头发留了,现在能扎个小辫子。
华南黄金展举办地点在淮海路的会展馆,是个新馆。而楚稼君之所以把它列为目标,仍是为了延期的珠宝展。
虽然延期,但地点没有更改,应该还是会在高星宾馆。
高星宾馆距离淮海路的会展馆,有七百八十米,有主干道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