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伸进纪勇涛的口袋里,摸到钱包和烟。楚稼君抽出一张一百块,叼上烟,划了根火柴,点燃纸钞。
就像周润发在电影里的经典镜头,他用纸钞烧出的火花点了烟。
纪勇涛有点醉了,苦笑:烧了我一个月三分之一的津贴,然后呢?
然后,楚稼君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塞进他的衣领里。
楚稼君:还想不想看?再变一次给你看好不好?
就这样,烧了一张、两张、三张……地面上丢满了纸钞烧下来的残灰,被空调吹得如蝴蝶乱飞。
纪勇涛在微凉的房间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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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他转醒。
还是包间,还是沙发上,还是不断闪烁的灯光……
一个人站在沙发前,静静看他。
闪烁灯光不断落在人影上,这一瞬间,这个人影,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影重合了——停车场,闪灯,面具……
在理智尚未苏醒前,纪勇涛扑向他,死死掐住他的咽喉,将他拽倒;那人也掐住纪勇涛的脖子还击,然而只有几秒钟——
那双掐着他脖子的手,变得温柔而轻软,沿着他的脖颈滑落,描摹喉结的轮廓。
纪勇涛的酒醒了,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那双带着泪意的、无辜的眼睛……>>
勇哥,你怎么了?
那个人问。
他松开手。
我把你错认成另一个人了……
谁呀?
……一个坏人。
很坏吗?坏到你想杀我?
他不是人,他是恶鬼,不能留在外面的。
太阳一出来,恶鬼自己就会消失的。
太阳出来,恶鬼会披上人皮。等月亮出来,它再变回鬼。
我像它的人皮?
因为拉扯而被撞翻的茶几倾斜下来,上面的各色玻璃酒樽、酒瓶,如银河倾泻,落在他们身上,再滚落在地。
楚稼君蜷缩在他身下睡了,酒液流淌满地,浸湿黑色的长发。
就着这样窒息而压抑的姿势,两人再度沉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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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天蒙蒙亮。
他带许飞回家,推着摩托车,两人沿河岸慢慢地走。
许飞的酒还没醒透,走路摇摇晃晃的,像个撑起来的人皮架子,在风里翩迁。
一步踏错,沿着河岸的斜坡滚落下去,摔进爱呀河的浅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