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发到卷子没有?”高一二班的教室里,裴钱贼头贼脑地冒到后桌,眼光在楚纵桌板乱窜。
就在刚才,吴白英把月考改好的数学卷发下来了。早些时候班里是对过答案,但这总归比不过卷面分直观的冲击。
这不前排张大喇叭就扯个破锣嗓子,哇啦哇啦凄厉大叫,左右是被分数扎了心。
“没吧,我看是又被扣了。”赵绿帽也转过头,龇牙笑起来:“这下完了,楚哥,你又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楚纵摞好上节课的课本,冷冷瞥他一眼。
“不,瞧我这脑子,面对他们做什么?”赵绿帽没等楚纵开口,就堵了他的话头,坏笑:“该是江南父老,咱们老李。”
上次楚纵就是这么噎他的。两个哥们被楚纵数落了那么多年,总算摸着了对楚纵说话的门道。
“楚哥,现在你面前就两个选择,一是等李太华叫你去办公室,二是主动去李太华办公室。”
说着,赵绿帽倏地搂过裴钱的肩膀,皱起着眉状作困惑:“说起来,我一直搞不明白死刑和死缓有啥区别。财神爷,要不你说说?”
“早死晚死都得死,没啥大区别。”裴钱笑呵呵道。
“有道理,懂了。”赵绿帽满意地竖起拇指。
那假惺惺的样子,仿佛果真满足了天大的求知欲。
没忘挑衅楚纵一句:“楚哥您觉得呢?”
楚纵冷眼看这俩没心没肺的坑货大唱双簧,就差配一挂横幅祝他俩天长地久。
他捋了把脖颈后的发茬,懒洋洋地回应:“理是这个理,只是一个叫赵绿帽,一个叫裴胖子,一个通宵泡网吧,一个终年养肥膘。”
“屠户刀下的猪和圈里的猪,区别还是有的。”
“哪的话!楚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决心?”赵绿帽前一秒还眉飞色舞呢,后一秒脸上的好颜色就掉了个精光,愤愤不平地叫嚷,“我刚和我妈发誓要改邪归正,不去网吧了,违背誓言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难怪前天下了雷阵雨,那雷打得是挺欢。”楚纵兵不见血刃。
一旁的裴钱照旧没参战,单咧个心形嘴笑,通身的傻气。
在赵绿帽身上出了一大口恶气,楚纵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老李差人叫他的时候,他还能悠哉地先把自己的耳钉摘下来。
老李私底下脾气再好,好歹也是教导主任,见他,平日不着调的地方该拾掇还得拾掇。
毕竟他在同班同学嘴里的坏名声还没坏到老师耳根子里去。
一同被叫去的,是与他同桌的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