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莱的雨也是特有风情,与淮江温婉不同,与澧阳多愁不同。它从幕春破晓而来,细细轻敲房梁瓦砾,落了一层湿润,绵延进青苔里,再滚落屋檐,牵画出绵长温柔的珠帘。
它叫人欢喜,也叫人充满期待。
这是定居临莱一月后如往常一样的天气,虽然落了足足一个月的雨,但并不会影响周宿喜悦心情。
他就和从前一样,早早的起床穿好衣服,骑上自行车行驶在江南湿润的小巷,在最近常去的早餐店停下。
老板见他来,笑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早餐,“又给女朋友买早餐呢,还是这么准时。”
周宿唇角微勾,接过来早餐付钱。
“谢了。”
他调转自行车回返,巷子里卖花的小男孩走出来,周宿把车停下来。
“小孩儿。”
男孩看向周宿,“先生买花?”
他怀里抱的倒不是什么稀奇的花,都是山上采的。
周宿侧身,手臂慵懒搭在自行车上头,略歪头笑问:“怎么卖?”
“五块钱一束。”
周宿掏钱出来:“我都要。”
男孩连忙把花放在周宿自行车货架,用绳子绑起来,生怕他反悔。
周宿乐笑,“每天卖花能挣多少钱?”
男孩摇摇头,“除了先生没人看得上我的花,挣不了多少。”
“家里就你?”
“还有我奶奶,我挣钱给奶奶养老。”
周宿看一眼花,微微挑眉,像下定某个决定,“你来柳街巷99号,我给你份工作。”
他说完,也不等男孩回复,惦记着家里的姑娘,怕早餐冷了她吃完会不舒服,蹬自行车更快。
早餐店女老板看着他离去身影,用手肘戳戳自家老公,“这位周先生也真奇怪,来临莱一个月,从不见他女朋友露面,每天都是他出来买菜做饭,今天送花,昨天送裙子,前天我看到他拎着个首饰盒。每天还乐颠颠的,天底下有这种男人吗?他家里那位到底是什么天仙,把个男人迷成这样。”
男人笑笑,“你好奇,你去问呗。”
“我才不。”女老板想起上周的事,“隔壁的阿凯问过他女朋友,就提了一句怎么也不出来转转。你是没瞧见周先生当时那表情,仿佛阿凯与他有夺妻之恨,脸色瞬间就冷下来,像要打人似的,搞得阿凯现在都怕他。”
男人乐不可支,“你这么说我也有些好奇,听说他们要开中医馆,开业礼就在后天,到时候去看看?”
女老板顿时不乐意,“你不就是想看人家生得多美!”
男人忙讨饶,“我哪儿敢啊,我怕周先生打我。”
女老板也笑了,“是得去看看长什么样,这样被金屋藏娇,谁不好奇?”
周宿回来这趟很快,没耽搁几分钟,可对于他来说已经有些迟。
他拿上早餐和花下车,没顾停稳车就往里跑,自行车当然就倒在了地上。
他急匆匆奔去叶青尧卧室,敲了敲门,听到里头柔婉的声音,才整理好自己仪容仪态缓缓推开门。
叶青尧刚好起床,影子映在床前屏风,绰约而婀娜。
周宿停在那里,重新整理好呼吸。
虽然这样的情景他近一年来每天都会看到,可还是忍不住心跳雷鼓,犹如惊涛。
“怎么了?”她在里面问。
周宿面带笑容绕过屏风,叶青尧坐在床上,墨色的长发垂洒,裹了满身温婉清媚,丹凤眼微抬,看着他时,眼里晕开一抹温柔笑意,略有慵懒样子,也略有娇媚。
周宿的心重要跳几下,放轻声音,“怎么不等我回来再起来?”
他把早餐和花放下,替她找来裙子,“今天想穿什么?”
叶青尧微笑起来,眼睛略弯,“你觉得哪件好看?”
也是和她在一起后周宿才知道,她真正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少女的娇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