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又碎一颗。
周宿脸色难看,望着手心里混浊的鸡蛋,神色深沉。
又在控制不住想她么……
老刘办事一向迅速且牢靠,下午的时候,就带回来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他披白衣,手挽白拂尘,一路走来没丁点声音,这点和叶青尧如出一辙。
老道长站在周宿跟前与他对视,含笑眼温和,沉着从容,胸有道法万千,得道高人的样子。
瞧着是有点本事,周宿还算满意。
老刘引老道长坐下,让人沏茶来,说:“您们先聊,有事叫我。”
出去也没忘记带上门,缝一合,屋里便只剩周宿和老道长。
茶汽氤氲,周宿慢条斯理盘鸡蛋,模样慵懒,“道长说说,我请你来做什么。”
老道士含笑:“您的管家已经提过,您要为自己驱邪。”
“嗯。”
“您看起来很正常,没有邪佞缠身。”
周宿呵笑,果不其然又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他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哪里看起来正常?
“先生不信?”
“我怎么信?”
老道士问:“先生最近的身体很不舒服?”
“嗯。”周宿皱着眉,耐心快要耗尽。
“有去过医院吗?”
当然去过,他很健康,身体所有机能都很正常,所以必定是叶青尧在搞鬼!
“老道士。”慢悠悠且危险的语调,周宿冷笑着换个地方躺,语气逐渐不善起来,“你最好拿出点本事。”
老道士不慌不忙,拿出自己算命的龟壳,“老道献丑,为先生卜一卦。”
周宿懒洋洋抬手,示意他来。
老道闭眼摇,结束后放入卦盘里,如此反复六次,周宿看着他越来越复杂的操作,撑靠的姿势也逐渐紧绷,手里盘的鸡蛋有快碎的趋势。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放松神态放下鸡蛋,唇角噙笑故作不在意。
卜卦结束,老道了然于胸地抬头。
与他的眼睛对视,周宿总觉得快被看透。
“先生最近夜难寐,食不振,欲难起,郁结咳血,朝思暮想。”
“……”
全对。
周宿手心里冒汗,沉默片刻,竭力让自己维持平静,让自己声音平稳,“怎样,是不是有人给我下蛊?”
“非也。”
老道深笑:“先生是生了病,医院治不好的病。”
“什么病?”
“相思。”
“后来那老道士怎么样了?”
这是周家时下最热闹的话题,前两天刘管家为先生找来一位道士算命,最后先生大发雷霆,吓坏刘管家。这之后,先生的院子关了两天,两天两夜没出来,也没有任何人能进得去。
“当然是被赶出去了!”
阿金和阿银是一对姐弟,已经在周家做工许多年,姐姐阿金负责打扫周宿的院子,阿银则是常常给周宿跑腿。